可突然有一天,我发现丈夫有了外遇,我就不顾一切和那个女人打在了一起。那是95年6月发生的事。
不久后的一天,我正在街上走,看见我丈夫骑着摩托车从我身边过去,后边驮着那个女人,我二话没说,截住一辆出租车就追,追到铁路道口时,正赶上来火车放栏杆过不去,我不等车停稳,扔给司机10元钱就跳下了车,一把揪住那个女人的头发,把她倒仰着按倒在摩托车的后座上,随后照她的脸上就抓。为了这一刻,我留了十几天的指甲。当手指触到她眼睛、感到指尖瓦凉的那一瞬间,我动了恻隐之心,没有用力抓下去,虽没抠出她的眼睛,也给她抓了个满脸开花,随后我住进了医院,第三天就生了孩子。
记得96年元旦后的一天,孩子有病了,哭闹不止,我心急火燎地给我丈夫打电话,他却一直没有回电话,急得我抱着孩子来回走,晚上10点了,他还是没有回来,孩子嗓子都哭哑了。我又急又气,我抱怨老天,我的命怎么这么苦,为什么对我这样不公;我怨恨负心的丈夫,我帮他辛辛苦苦积攒下这个家业,今天他却背弃了我;我恨那个插足的女人,毁了我幸福美满的家;我心疼儿子一生下来,就开始承受这人间的苦……我越想越恨,我为自己和儿子不平,我恨自己的软弱,满腔的仇恨憋在心里,真的要爆炸了,于是,我随手拿起水果刀照着自己的小腿扎下去,顿时血流如注……我暗暗发誓,我不会放过破坏我家庭的这个女人,我的血一定不会白流,我要让她付出更大的代价。
我被送到了医院,大夫说:“刀口有一寸半深,差一点就碰到动脉了,真是万幸。”伤口从里到外缝了十多针,我的腿也留下了一寸多长的伤疤,可是我的内心明白了我该怎么保护自己,那就是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腿不能动了,躺在床上。我有位亲属炼法轮功,来看我时给我送来了《转法轮》。读完后,第一个念头就是我要做个好人,同时我也明白一个理:打人,骂人都要失德,会得到黑色的物质--业力,而德太珍贵了。我想,我不能再打她、骂她了。师父说:“作为一个炼功人首先应该做到的就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得忍。否则,你算什么炼功人?”(《转法轮》326页)作为一个修炼的人,师父还要求我们“要保持一颗慈悲的心,祥和的心态”,要“与人为善”,我要做一个炼功人,就得按照师父的要求做,要做到真、善、忍。
可是,我心中有恨,让我对她善太难了,而忍就更难了,这个“忍”字憋得我简直要发疯了。有一次在我丈夫工厂的办公室里,我眼见她站在面前不能打,憋得我从沙发蹦到茶几上,又从茶几蹦回到沙发上。最后还是把她背的兜子扔到大马路上,当时想,不打她不骂她,就是因为我炼功了。背后别人谈到她,我更有的是话,讲究她出身低,嫌她长得丑。偶尔在哪儿碰上她,我不打她,也不骂她,可我忍不住哇,就追上去损她,用最尖刻、最解气的话损她,心里还想,我没打也没骂,自以为忍得挺好了。
那些日子心里好苦哇!想忍,忍不住;想放,放不下。那时还不懂得什么是修炼者之忍,真是气恨、委屈、含泪而忍,是常人执著于顾虑心之忍。多少次梦中自己抱着孩子,在漆黑的夜里找不到回家的路;多少次上街见到烫头的女人就以为是她,等走到近前一看,却不是,都是自己的精神作用。这个恨,这个情,要真是放不下,真是太苦太苦了。正像师父在《真修》中讲的那样:“你们要记住啊!修炼本身并不苦,关键是放不下常人的执著。当你们的名、利、情要放下时才感觉苦。”(《精進要旨》6页)师父的话说到了我的内心深处,执著于常人的情真是苦,要修炼,这颗心就得放,怎么放呢?
当时由于学法不深认识不够,又看他们关系不断,心里搁不下,在96年7月末,我毅然地离开了这个所谓的家。由于娘家不在同一个城市,便到孩子姑姑家的店帮忙,住在那里,更主要的是,孩子的姑姑也是修炼的人。
离开了家,我便参加了集体学法,反复学习《转法轮》,我悟到了很多很多。师父说:“为什么遇到这些问题?都是你自己欠下的业力造成的,我们已经给你消下去无数无数份了。只剩下那么一点儿分在各个层次之中,为提高你的心性,设的一些磨炼人心、去各种执著心的磨难。这都是你自己的难,我们为了提高你的心性而利用了它,都能让你过得去。”(《转法轮》131页)
我明白了,这一切苦难都是自己造成的,既然这一切是自己的业力所致为什么还怨恨别人呢?在矛盾中她是在帮我消业,我为什么守不住心性总是愤愤不平呢?根本原因是自己没有用法理去衡量,而总是用常人的理去对待。自己有那么大的业力不认帐,不肯自己去承受、转化,却嫉恨别人。师父还说:“恶者妒嫉心所致,为私、为气、自谓不公。善者慈悲心常在,无怨、无恨、以苦为乐。”(《精進要旨》16页)自己连善者都做不到,谈什么修炼呢?渐渐我心里有点平静了。
是啊,我离家后没几天,她便住了进去,在生活中,她帮助照顾我儿子,修炼中是她帮我消业、提高,我怎么能怨恨她呢?随着学法的深入,心性有所提高,这颗仇恨的心真的放了很多很多。可是,我儿子一天天长大了,渐渐会说话了,特别是当别人告诉我孩子管这个女人叫妈妈的时候,我的心里又不平衡了。儿子渐渐懂点事了,也不敢当着我的面叫她妈妈。是啊,她当过“小姐”,怎么能让儿子管这样的人叫妈呢?另外没有她,我儿子不会被送到别人家长托,我们母子也不能分离。我每次去看孩子,见他穿着尿湿的裤子,我这个做母亲的心就像揪出来一样难受。每次看到这些,我就强忍着。但我明白,这种不平衡还是执著,怎么办?
是用常人的观念来认识,还是用法理来衡量,我反复琢磨,我是法轮大法的弟子,我就得用真、善、忍的最高法理要求自己。师父《在美国讲法》中讲到“缘”这个问题时说:“因为有这样一个关系,就是人在这一生当中有他的恩恩怨怨,有他的亲朋好友,有他的妻子儿女等等等等,那么很可能这一个群体就有恩怨存在。对他好,对他不好啊,他要回报他呀,那么这些东西就会促成下一世的群体转生。”(《在美国讲法》42页)我想,可能我和这个家的缘该断了,她和这个家有因缘关系,人生道路就是这样的,我没法照顾、抚养孩子,孩子管她叫妈,我有什么不平衡呢?
今年夏天的一个黄昏,我去送儿子到他爸爸的工厂,看见她披散着头发在外头坐着,暮色中满脸的憔悴。我心里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滋味儿,一种怜悯之情不禁油然而生。这就是那个我曾经发誓要抠出眼睛的她吗?这就是那个我曾经想雇人恨不得剥下皮的她吗?现在,她很辛苦地侍侯着丈夫,操持着这个家,照顾着不是自己生的孩子,她虽然很安分守己,但丈夫还时常打她。她太苦了,为她所得到的,她付出了很多很多,可是她得到的又是什么呢?人生一转眼就过去了,师父说:“人家说:我来到常人社会这里,就象住店一样,小住几日,匆匆就走了。有些人就是留恋这地方,把自己的家给忘了。”(《转法轮》309页)人来世间,迷在常人中,不知自己为什么苦,不知人生真正的目的是返本归真,这么好的法就在她身边,却不知得法,往回修,她太可怜了!当她抱起我儿子转身的一瞬间,我情不自禁的从内心发出一种感激之情,真的应该谢谢她!和她的几次交手,仿佛也是很遥远、很遥远的事了……
过后我让婆婆转告丈夫,不要再打她了,她也挺可怜的,就说是我说的。前两个月一天的中午,我去看儿子,刚刚进院子,她也来看孩子,我看得出她很害怕,也许是因为我打过她的缘故。她看见我,急忙对我儿子说:“你爸爸让我接你回家,你看我给你买的衣服好不好?”说着,扔下衣服,急忙进了屋里。孩子望着我不说话,我很平静地问孩子想不想跟她回家,孩子说想回家。我就把孩子的手和脸洗干净,让她把孩子带走了。
看着她害怕躲避我的样子,我内心很自责,还是我修得不好,要不然她不会看到我害怕。当天晚上,我和孩子的姑姑去办事,路过孩子爸爸的工厂,正巧孩子在外边玩,车子停下叫孩子上了车,孩子上车后一见是我,非常高兴地说:“这不是妈妈吗?”说着坐在我身上,说什么也不下车,两只小手紧紧的抱着我,没办法,车上的人叫这个女人来抱孩子走。望着她一步步向车子走近,我的心里很平静,我知道,这又是对自己的考验,在这方面的执著心一定要放下。于是对孩子说:“下车吧,跟你那个妈妈回去吧。”孩子见我这样说,只好下车,我非常祥和的把孩子交给了她。
眼前的她,那么瘦小,那么柔弱;我觉得她长得也挺好看的呀!车子开动了,望着孩子和这个女人越来越远,忽然之间我觉得这件事情过去像山一样高大,我都看不到它的边;而现在它是那么渺小,用两个小手指都能捏起来。正像师父《在悉尼讲法》中讲的那样:“你把这一关一难看做是提高的好机会一放下的时候,你就能过去这一关。有些人修炼他觉得难很大,其实并不大。你越觉得它大的时候,它就变得越高大,你就越小……一放下的时候,你发现难就变小了,你就变大了,你一步就过去了,那个难变得什么也不是了,保证是这样的。”(《在悉尼讲法》76页)
如今我真的很感激她:如果没有她,我可能还沉迷在常人的那个所谓的安乐窝里,怎么能真正地走上修炼的道路,怎么能找到我真正的家;如果没有她,我怎么能断去那常人的情感,在磨难中转化业力,提高升华;而且在常人中,她在承担着我该做的一切,她操劳承受,很辛苦、很劳累,心里也很苦。如今她想得到的,她得到了;我想得到的我也得到了,我想得到的她要是不修炼永远也得不到,我怎么能不可怜她、感激她呢?感激我原来视为仇人、敌人的她呢?由此我也更深刻地体会到了“要是不爱你的敌人就圆满不了”的深层含义。
回想过去,我由对她的仇恨到真心感激,真是大法在改造一切。是在大法中的修炼使我放下了世间的恩怨,生出了修炼者的慈悲。佛法洪大的威力,在重新塑造着每一个修炼的人。只要真心修炼,一切恩怨、一切业力都会在大法的熔炉中化尽。
现在,我再见到她,想起她,只是从内心希望她能够得法,人身难得,机会只有一次,我该帮她和我一样走上修炼的路啊!大法在度化每一个修炼的人,包括我,包括她。愿所有有缘的、善良的人们都能走进大法之门,都能跟着师父一同返回自己真正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