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迟红帆,来自英国Glasgow,97年初得法,至今已有三年。回想这修炼的三年,一关接着一关,每一步我迈得都是那么艰难。可当我真正想起过去,回头一看,它原来什么也不是。
97年初,刚刚到英国半年的我因为母亲病重回国照顾,在母亲病床前得法。当我怀着激动的心情第一次读完《转法轮》时,觉得这书太好了,可惜写得太短。要是这本书长得我永远都读不完该多好啊!我为自己的奇想感到可笑。后来我才明白,我真是得到了一本我永远也读不完的书----宇宙大法。
几个月后,我回到英国,在伦敦一家中国旅游公司作导游。那时,我并不知道英国也有其他的炼功人,自己修炼才刚刚入门,也不懂得学法的重要。工作一忙,经常很长时间不看书,不炼功,可我从来认为自己是个修炼的人,这一点从未动摇过。丈夫骂大法,我就跳著脚跟他对骂。别的事可以忍,骂法绝对不行。在我眼里,修炼人就得维护大法,当时我对大法的理解就是觉得特别好。其他再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每当遇到磨难,我就对自己说,我是个修炼的人,然后一句话也想不起来,就在这样的心态下,我迎来了修炼中的第一大关。
我在国内是会计。这家旅游公司为了减少开支,让我身兼两职,白天当导游,晚上作会计,却并没有因此而多付我一分钱。我也没有太在乎。我以老板为朋友,心想为朋友帮一点忙也算不了什么。终于有一天真相大白,原来老板将公款都挪去赌博了,不但我们的工资发不出来,就连眼下一个将近三十人的代表团的食宿费都输得精光。老板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所有能借钱的地方都借遍了,最后他终于提出要向我借钱,并答应一周后还。
他知道我并没有什么钱,我丈夫在北部一个城市读博士,我们所有的经济收入就是他每月微薄的奖学金。看到他当时悲惨的状况,还把自己逼上了绝路,我决定倾我所有帮这个忙。他向我两次借款及拖欠的工资一共七千英镑,这几乎是我们的全部积蓄,是我丈夫几年来省吃俭用好不容易才攒下来的。从我借钱出去那天起,我的心便再也没有一日宁静,整日提心吊胆,只希望这一切快点过去。然而老板并未如期还款。他做了太多的保证,却从未兑现过。渐渐的我才明白他根本无能力还钱。我惊得说不出话来,拼命地忍着眼泪,却觉得心在淌血。七千英镑啊,是我们未来生活的保障。再过几个月,我丈夫的奖学金就要停发了,让我们靠什么生活呀。我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却一直在责骂他:人怎么可以这么自私呢?我倾尽所有帮助你,你却置我於死地,还算个人吗?!与此同时,北京总部老板打电话给我,诚恳中不无哀求地说,只要带好眼下这个代表团,欠我的钱,公司一定还。哪知道,当我圆满地送走了代表团,总部老板却从此与我断绝了联系,再也找不到他。在万般无奈中,只觉得这个世界是如此黑暗。好几次我都想给她发传真,评评理,讨不回钱也要讨回个公道。凭着一个“忍”字,我制止了自己的行为,却无论如何也制止不了心中的气愤。这个世界对我太不公平了!
在不付工资的情况下,别的导游都找理由不上班了,只有我一个人顶着干,白天带团,晚上做帐。可到头来,别人的工资都补发了,就没我的;公司本来是包我食宿的,因为经济困难,我硬挺着吃了一个月的方便面,也没叫一声苦,你们还要我怎么样?
在我心里最难受的那一刻,我又想起了自己是个修炼的人。当时我对大法的全部理解就是做好人和忍。我付出了那么多,早就够了做好人的标准。至于这个忍,我已经一忍再忍。这么多的不平,我也没有跟任何人争吵,还要我忍到什么时候?那时,我忍得一肚子委屈,憋屈得直想哭。人在难中很难悟,越不悟,人的理就越来越往上返,越觉得不平。就象一个怪圈,一个恶性循环。我在这个怪圈中抱着一个“忍”字,走啊走啊,找不到出路,怎么也跳不出去。当时正是年末,财务上也进入了一年中最忙的年结。那时我已经和公司解除了一切关系,完全可以放手不干了。可是我是公司唯一一个懂财务的人,年结又是最忙最繁杂的阶段,我不做谁做呢?我知道我不会得到一分钱,也不会得到大老板的一丝同情,但我想我是大法弟子,做事要凭良心,绝不能在别人落难的情况下落井下石。于是,我咬咬牙,仍然决定做完年结再走。我就要以自己的行为让老板看到大法学员有多好,要让他看到他对我越不好,我的工作完成得越好。当他收到这几本详尽的财务报告时,让他的良心永远受到谴责。在怨恨中,我对自己那颗强烈的争斗心完全意识不到。经过多少日夜的苦干,我终于做完了年结。当做完最后一张报表时,我毫不犹豫地在空白处大大地详细地留下自己在中国和英国两处的联系地址和电话。我期待着老板能有良心发现的一天,拨通我的电话。
可这一天至今没有到来。当这一切都已过去,我满身伤痛地回到了丈夫所在的城市。那时,我们穷得连租房子的钱都没有,我就只好偷偷住在他的单身学生宿舍,一住就是两个月。开始的日子,我天天以泪洗面,心里装着数不尽的委屈。不知是为了排解痛苦,还是已好久没看大法书了。我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学法炼功上。有大块的时间就坐下来读书、抄书,其余时间就放师父的讲法带。那时,师父的讲法带从早放到晚,哪怕打完坐,把腿放下来休息时,也要立即把讲法带打开。这法真的太好了,怎么也舍不得离开,这录音带从前听过很多遍,怎么现在感觉都不一样了呢?
在不断的学法中,我感到痛苦一点点释然了。师父慈悲的话语总在我身边回响。向我讲述着从常人永远无法理解的理。让我懂得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公平。师父说:“你看你在修炼过程中吃的苦,那都是你自己造成的业力对你的阻挡。”我忽然认识到,正因为我身上有那么大的业力,才会碰到那么大的难,挡在我修炼的道路上。业力是我从前做恶的结果。自己曾经给别人造成那么大的痛苦,当然要在痛苦中承受过去,把欠的债还掉。
在这次过关中,我一直强调忍,但却忍得那么痛苦,扯心扯肺的痛苦。归根到底是舍不下那棵利益之心。自己的切身利益被占有了,自己付出了却没有得到,觉得不公。师父说,“站在常人这个层次、这个角度、这个思想境界中,理解不了真正的东西。”人在迷中,看不到宇宙的真相,而我在这个迷中,想寻求常人的得到,常人的公平,那不就是站在常人的层次去看待问题吗?哪能看到真正的公平呢?我的道路是师父安排的,不是我的难,师父一定不会安排;是我的难,再苦师父也得让我偿还,因为师父才是最公平的呀。当思想渐渐清晰时,压在心头的那块大石不知不觉中卸掉了,感觉一下子轻松了很多。当时,丢了七千镑,简直就象是掉了半条命,痛不欲生,现在再回头看看,觉得事情也没那么可怕,没什么不可承受。
可是,我这颗在常人中形成的根深蒂固的利益之心并没有完全放下,时不时还要往上返。两个月后,为了维持我和丈夫两个人的生活,我开始了艰辛的打工历程。那是我以前完全没有经历过的另外一种生活。当我的身心再一次受到重创,觉得再也无法忍受的时候,我又想起了这笔借款。这么久了,他都没有给我打电话,也许我该给他去个电话吧。如果他想还钱,找不到我怎么办?还了钱,我就再也不受这份罪了。想着想着,我迫不及待地拨通了他在国内的电话,居然很容易就找到了他。听着他在电话那边尴尬地语不成句,我连忙解释说:我不是来找你要钱的,我已有了一份工作,不急着用钱,等你把别人的钱都还完了,最后再还我吧。挂上电话,我心里又高兴有不安,打这个电话不过份吧。
晚上和一个功友交流,她对我说,就你现阶段,这样做并没有错。听了这话,我的心被猛撞了一下,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我这颗利益之心,这么久了还没放下。为什么挂上电话后心里还高兴呢?因为他又给了我还款的承诺,表面上我放下了,让他先还别人钱,最后还我,好象是心胸坦荡,可心里却想“什么时候他才能还我呀?”心里仍然抱着还钱的希望,其实就是抱着自己的执著舍不得放。师父说:“我说慢慢去做你听到了,你说老师告诉慢慢去做,那就慢慢去做吧。那可不行!你对自己要有个严格要求......”我郑重地告诉自己,要想修,就必须放下这颗心。从今以后,再也不许想这笔钱了。果真从那天起,我再也没有动过要钱的念头,也从此失去了和他的联系。他就象我生命轮回中的一个债主,讨完了债,便永远从我的世界中消失了。我发自内心的感谢他,给我制造了这样一个磨难。当我从这次磨难中走出来的时候,才第一次懂得了什么是修炼,也第一次读懂了师父写的“忍中有舍,能舍是修炼的升华”。
在以后的修炼中,我一次又一次地连续经历了好几个大关,每一个大关都几乎把我压倒。当我每次在艰难中又向前迈了一步时,我真为自己感到高兴,可很快又进入了另外一种执著:我的修炼道路这么坎坷,这么多磨难,修炼这么久了,身体也没有发轻的感觉,也没有戒过肉,业力这么大,根基这么差,能修成吗?为此,我长期处于沮丧当中,觉得自己怎么努力也修不出来,担心自己一辈子也跳不出三界。直到有一天,我看到《转法轮》中写道:“能不能修,全看你自己能不能忍受,能不能付出,能不能吃苦。如能横下一条心,什么困难也挡不住,我说那就没问题。”我含着眼泪读了这段话,根基好坏不是我能够决定的,根基差,沮丧有什么用呢?难再大,我也得过呀,因为我就是为修炼来的。悟到这一层,确实使我精进实修了好一阵子。可是再往前修下去,发现自己以前的认识不对了,是谁说我的根基差呢?是我自己,而仅仅根据自己的难多,身体不轻,或者没有戒过肉这些表面现象,就给自己下了定义,这怎么是对的呢?师父说,无求而自得。我没有把心思用在实修上,而是一味地自我评价,业力大不大?根基好不好?容不容易修出来?潜意识就是希望自己是个根基好的人,不用吃太多苦就能修成。这不就是有求之心吗?一颗有求之心。其实,我只管提高心性,其他的都不必再想,自有师父在做呢。
在不断的学法当中,我在修炼的路上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越来越感到师父的慈悲是那么的宏大。有一次我不悟的很执著地要去做一件错事,整整一个月,师父一次一次地点化我、阻止我,不让我成行,直到我最后真正悟到。那时我真是百感交集,整整一个月啊,我悟性这么差,师父都不肯放弃我!
还有一次,我半夜下工回家,非常疲惫。我边走边想:今晚回家不打坐。当我回到家看到师父法像慈爱地看着我时,我不禁内疚地说:师父啊,我今晚决定不打坐了,你怎么还这样看着我呢?象是与师父对抗,我硬下心,关上了灯,可却怎么都睡不着。当我再一次打开灯时,师父仍在那里慈悲地含笑望着我,象是永远对我抱着期望,充满信心。我再也受不了了,立即坐起身来打坐。师父的慈悲能溶化一切。
在这修炼的三年,我曾过很多关,也曾摔过很多跟头。有时我处于难中很长时间也走不出去,可最后还是走出去了,又为自己以前肮脏的行为,长时间地处于深深痛悔之中,不能自拔。是师父的慈悲一次又一次地把我从危难中解救出来。我经常在打坐中泣不成声,我越来越感觉到,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人对我都不重要,只有师父。我真想对师父说:师父啊,在我最难的时候,您总是在那里守护着我,宽容着我的一切过错,鼓励我向前迈进。现在,在您最难的时候,我要用我的全身心去跟随您。抱着一颗坚定的心,弘扬这万古以来,最洪大最辉煌的宇宙大法。
2000年3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