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是我的一些亲身经历:
◇二零零七年六月十四日一进劳教所,队长王雪秋就讲:从现在开始低头走路,不能东张西望,不能乱走动,不能乱讲这里的情况如何。到了楼上,我的衣服被扒,对我进行搜身。然后进教室,有几个人过来做“转化”工作,吃饭上厕所都有人监视。
◇二零零七年八月十五日,早晨六点三十分开始在食堂劳动,切大蒜,不分年龄大小,每人每天一百五十斤,切不完就加班。老年学员张晓燕(化名)身体不好,没到方便时间要去方便,向邵队长请假,邵不准,反而大骂:事多,活没干多少就去厕所,没门。张晓燕急的团团转,臉憋的通红。她与民管员回春、座班倪春荣商量,求她俩向队长求情也不行。实在没办法,张晓燕只好找一个盆方便了,倒在下水道里,其他人都哭了。
◇二零零七年八月十六日,早饭后大队长石宇召开大会,先让学员背监规三十条,然后说:今天开大会针对张晓燕的问题。这事造成的影响很不好,破坏纪律,要记住这里是教养院,不是养老院,是改造,不是享受。你们应当感到荣幸,这要是普教一天干十四、五个小时的活,不干行吗?干不好还要加期处分呢!权衡一下哪头轻、哪头沉。他又叫张晓燕上前作检查,并给邵队长行九十度大礼。队长说:记过一次,回去后每个人都有态度,写心得交上来,把造成的影响挽回来,不许再议论此事。
◇二零零七年八月十九日,由于连续长时间切大蒜,有的人手、手腕都肿了,切的慢了。学员支俊英在这里被迫害的身体不好,就站起来切,大队长王晓锋过来就打耳光,按她坐下,说:坐好、快切,想耍滑不行。当时切蒜的厂家很震惊,不敢说话了。为了缓和气氛,王晓锋让个别学员唱歌,边唱边切,对厂家说: 没什么,叫她守纪律,没有坏处。
◇二零零七年九月二十二日,在普教车间劳动,加工服装,要自己花二十七元钱买棱壳、棱芯、小剪刀、小螺丝刀等工具(不给开收据)。我说不应当买这些工具,生产组长(带工)杨荣梅说 : 别叫队长听见,免得麻烦。
刚开始没干好 ,队长张宇过来就打耳光说: 怎么干的?给我好好干、别耍滑,不许随便下机台,不能行走、不能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禁止说你们的事,你知道为什么把你安排在离队长近的机台吗?说白了就是别离开我的视线,注意点,免得吃苦头,低头干活不许乱看,不听话就收拾死你。我的机台旁边总是坐着民管员,监视我的一言一行,天天向队长汇报。
◇二零零七年十月十六日到一家食品厂装鸡爪子,十点多队长张宇叫我进一个小屋内问话,刚进屋她就说 : 脱衣服光脚站着,交出经文。我说没有,她上前就打,随后大队长王树征进来就说:怎么跟队长讲话,给我打,教训教训她。一阵拳打脚踢,把我打昏了,他们再对我就泼凉水。有个司机叫何武,过来看见了,问:干啥呢?王树征说:别看,你不懂。一个多小时后才放我出来,中午让全室的人卡齐(集中坐小板凳),翻行李、找经文,民管员监视不许上厕所。
◇二零零七年十月三十日,做军大衣、扎小匹子,因没完成生产任务,队长张宇大发雷霆,喊:没完成给我加班干,我说按规定我这个年龄不该上机台,张宇说:我不管,就是要任务。张宇指使生产队长对我拳打脚踢,让生产队长狠狠的收拾我,并罚我值日一周,扫厕所、倒垃圾、罚站,晚上还得剪五百个麻绒领子,就我自己干,剪完已是下半夜一点了才去睡觉。
◇二零零七年十月三十一日,恶警队长叫我签月份劳动考核表,因内容不符合事实(说我行为不规范、内务不合格、不认真劳动),我不签。队长把我叫到车间小库房大打出手,打累了,用电话叫来了大队长王树征、指导任怀萍,拿来三个大小不同的电棍(二小、一大)把我的两手铐在铁架子上,身体半蹲,站不起来、也坐不下,把上衣解开,啪、啪电了四十多分钟,我被电的人直蹦,不由自主的大声喊叫。他们问:怎么样?看看你有多大本事,打死你也没人知道,告去吧!找证人,谁会帮你?扒你的皮都没人管。当时门口有值班队长李淑娟、民管员何芳。
◇二零零七年十一月至二零零八年一月,连续两个半月每天工作十五、六个小时,晚上收工时还得带活回寝室干,大包、小包的来回扛,我累的气喘,走路慢,跟不上队。生产组长说:死心眼、花点钱不就好了吗?我就认钱。看你那倒霉样,笨。队长张宇说:你说你一没钱、二没工作、三没门没窗的你有什么?拿小命开玩笑,想和教养院干吗?来吧!大队长王树征说:你什么能行呢?是真的拿不动还是不想拿呢?我看是装的。此话一说,带工就打我,而且王还帮着带工打我,说:谁干的慢打谁,打出产量,逼出产量,这里就是暴力。
◇因做军大衣,每天干十五、六个小时的活,晚上加班。有的布料颜色不一样,看不太清,出现了不合格产品,结果被罚款七十元,这一次队长张宇对我说:你欠产,得有个说法了,现在都承包了,这损失怎么办?产量我事先已经报上去了,上面也是层层压,到时候可别怪我不客气了,你别的原因我不管,我就是要产量,晚上加班多加两个小时。那些天,我天天呕吐,昏昏沉沉的,还让下料员尉清荣监视我们三个人(一个普教、一个聋哑人和我)在号里搞卫生、刷厕所及一些乱杂活。大法弟子还得多干,稍慢一点,普教就脏话、粗话骂个不停。队长张宇指使生产组长宁玉华叫我去车间厕所,把里边的垃圾袋都装汽车上,整整一汽车,然后还让我跟车、卸车。就我一个人装卸,卸了一个多小时才干完。回来上楼时,装垃圾的空袋子不小心碰到何队长的鞋上,她当时就骂:唉呀!倒霉玩艺儿,这多脏啊!你瞎呀?踹了我两脚,打一拳,骂道:给我滚上去,没用的东西。回来没有十分钟,队长张宇说:你三人到裁断去卸货,快去快回。卸棉服布料,一卷七八十斤,姚丽新说:快干,轱辘、两个人一个、快点。累的气喘吁吁,两个多小时才干完。
◇十一月三十日,车间又签劳动考核,大法弟子李东旭不签,被叫进库房,戴手铐、电棍电二十多分钟,大法弟子出工时到门口报数声音小,被任指导等队长训斥一个多小时。每次食堂卸米、面等货基本都是大法弟子干,中午收工回来先卸货后吃饭,别人吃完了,饭凉了也没人问。
◇有一次,我的机台坏了耽误了一会,队长张宇就骂:你破坏生产,你给我到前边蹲着,别干了,上去就打我耳光,还说:气死我了,给你上黑板、加期、严肃处理,叫一大队、二大队都看看这个人。还有一次来例假,收工时上厕所,队长说不行,叫包夹拽我,不让我去,我挣脱着冲进厕所,这时带工组长纪世梅随后进来,一把将我拉出去说 :谁等你。队长在一边笑个不停。车间方便时间上午九点、下午三点就两次,极特殊情况除外。二分队的法轮功学员宋长梅请假上厕所,队长不让去,结果晚上心脏病发作,癫痫不止好多天;大法学员吴月菊在号里小声唱歌、说话,被坐班告到队长尤然、刘慧,刘慧把吴月菊叫进一个小屋内,尤然上去一阵拳打脚踢,二十分钟后大小便失禁在裤子里。第二天还得去车间干活。
◇有一次我在床上坐着,民管员邹亚红说: 为什么低头,心里想什么呢?说说叫大家听听。我说你没有权利管我想什么,你们太过份了,迫害有罪。
◇佟小彦因晚上睡眠不好,坐一会,被包夹告到张宇那儿。第二天队长找她谈话,马上过来五、六个普教大打出手,过后张宇让她上车间干活,说她自己找的,告诉全分队的人管严点。
◇一天晚上十一点多钟,有个什么司法局领导半夜暗访,问一个刚来的普教加班到几点,普教不知道怎么回答就说了实话,事后被队长大骂不止。从此虽然不加班了,可是会来卡齐、背监规、唱校歌、坐板凳,一坐就是两、三个小时不准走动,上课学习一小时、军训四十五分钟、看录像、上法律课、学唱军旅歌、打扫卫生等等等等,到十点才能上床休息。裁剪车间都是大法学员干活,不许说话,速度要快,稍一没活马上列队、走步、跋军姿。
◇王亚军是个聋哑人,干活慢。二零零八年二月,队长逼她快干,结果针头扎进手指里,血当时就窜出来了。
◇二零零八年三月,院里来了什么体检艾滋病,全队学员都得去,我当时身体不舒服,向科长王艳萍、张秀荣请假,王艳萍说:这是集体活动,张秀荣叫来生产组长宁玉华、室长郎立亚,拳打脚踢将我拖到卫生室。
◇二零零八年五月十三日,大法学员李君不想吃饭,被大队长王树征看见,大打出手,说:干什么? 不吃饭想闹事吗?拿你开刀。每天监视学员,态度蛮横。
◇后来又来了一批活,做军品3504型号棉服。这批活怕脏、严格、难做,每天都有人因干活时弄脏棉服被罚款,每个人都得拿二、三十元不等,有的拿百元以上。
◇由于连续的做军品,超负荷劳动,经常有人说累死了,不想活了,有的坐在棉花包上就大哭。每干完一批活都有人生病、吃药的,没钱就让家属送,病重送医院往返路费50元都是自己拿。大法学员中腿、脚、手肿的时有发生,有个叫古丽米拉的学员,是二零零七年十月从北京调遣处被送来马三家的十几个新疆人之一,家人找了三个月才找到她。她的腿、脚、手肿了几个月,每天吃药,半年了才慢慢消肿的。耿丽超期关押八个月,绝食好长时间。
◇有个大法学员中午去水房打水,进锅炉房站一会,被一个队长看见说:火化了得了,免得麻烦。因为不能回头瞅,也就不知是谁说的此话。
◇在中队一提大队长王树征,有人就紧张、害怕,有一个叫代丽的普教,因跟她说话没低头,被她在走廊罚站两个小时。
◇二零零八年六月中旬,由北京调遣处调来一百多人,有普教、有法轮功,据说普教是马三家教养院每人二百元买的,是为了完成马三家的生产任务。有一个二十岁的普教刚来不会干活,队长打她时说她是二百元钱买来的。
◇号里经常发生普教打人、骂人、粗话、脏话天天喊,抽烟、过年时赌钱都没人管。只要生产搞上去了、有效益就行,别的都是小事。号里的被、褥当摆设、不许用,还得天天整理,活动室、娱乐、体育用品不准动。
◇有一次检查团的人看见我有白头发还站在机台上干活,对陪同的队长说:岁数大的不能上机台,不有规定吗?队长急忙说:她干惯了,干别的她不会,反正也不是复杂的工序。张宇说:分配给每个人的任务都是根据能力规定的。其实在劳教所里不分年龄大小,劳动任务是一样的,张宇对我们说:叫你们干什么,别说不能干,也不允许说,没什么理由可讲。这里是教养院、改造,都是这样过来的,自己把活干好,事也少,否则加期。有个队长私下说:别把这些人当人、当动物,就是逼。
◇普教邹亚红闲谈时说:听说花点钱就能干四防(民管员),还有机会减期,不干活挺好,没过几天她就上岗当四防了。
◇作息时间:五点起床、五点三十分洗漱,六点吃饭到车间劳动,十一点半午饭、十二点出工,十七点收工、十七点三十晚饭、十八点集体背监规、唱校歌,十九点看新闻,二十点至二十二点到教室看录像、上课学歌,学不会别睡觉,有时二十一点三十分至二十二点三十分打扫卫生,而且警告学员,来参观、检查的问一定要说八小时劳动,伙食好、这里比家里开心,象一家人一样。谁说漏就加期处分。
这就是马三家教养的所谓“人性化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