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由的那一边

【明慧网二零一二年十月九日】房间的窗子是朝北的,这是一个阴面的房间,我最近呆过的房间都是阴面的。窗子并不小,从平常坐的地方看出去,是一幅图画,有一点美丽,下面的三分之一是围墙,围墙上面是湛蓝的天空和一排白杨,茂密的枝叶在高原的风中翻来翻去,只可惜窗户总是关着,听不到枝叶翻飞时那哗哗的声响。枝头经常有喜鹊伫立,三俩结对,黑白相间的身影倏忽间来去。远处,是这个不甘落后的城市崛起的背影,一幢幢正在施工的高楼,经夜不熄的霓虹。窗户的外面有铁护栏,不过还好,还不至于把这幅图画割裂的支离破碎。

在这个不算大也不算小的房间里生活,是从九月初开始的。那一天,我和另外三十五个人被一辆大巴送到这里,是豪华的旅游大巴,只是乘客并不是游客。她们清一色穿着粉色衬衫和蓝色裤子,留着清一色的短发,每俩个人被手铐铐在一起,清早从北京南郊一个叫作劳教人员调遣处的地方出发,傍晚时到达了这里——一个自称高原明珠的城市的女子劳教所。一路上,没有人告诉她们将被送到哪里,这些人有很多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的,她们对于离开相对熟悉的北京,向着一个莫名的地方进发感到巨大的恐惧,想象一下当年纳粹将各地关押的犹太人送往奥斯维辛[1]时,那些人们会是怎样的心情!有的人在哭泣,有的人在抗议,那几个穿蓝制服的人对哭泣者给以稍许安慰,对抗议者展示了拳头和手中的警棍。他(她)们是这个劳教所的警察。

大巴上的乘客因为被捕的原因不同,泾渭分明的分为两个人群:法轮功学员和普通劳教人员。法轮功学员被劳教的原因就是因为她们的信仰,她们因为信仰并传播“真、善、忍”做好人而被大规模劳教。普通劳教人员被劳教的原因五花八门,其中吸毒和卖淫大概各占三分之一,其余的有各种各样的原因,盗窃和诈骗的也比较多。由于这个时期北京正在开奥运,我听到了很多令人哭笑不得的故事:有一个刚刚大学毕业在北京打工的女孩儿,因为对“鸟巢”非常好奇,想要先睹为快,两次不听保安劝阻偷跑进去,结果是这个可怜的姑娘万万没有想到的,她被抓起来劳教一年,而且还是送到一个她根本想不到的地方劳教。还有一个女孩儿,因为和她的朋友们认为在一起交通事故中交警判罚不公和交警打了起来而被劳教;另外一个女孩儿,警察查车时在她车的后备箱里发现一支玩具仿真枪要没收,而且对她出言不逊,她不肯认错,还和警察争执,因而被劳教。和我铐在一起的大姐的故事更可怜,她是河南人,一直在北京南城以拾荒为生,前不久她十七岁的女儿从老家来看她,因为人地生疏,在四惠公交站附近走丢了,几个月来一直没有找到,而她自己又以盗窃的罪名被劳教。她一路上都在哭,我只能一直抓着她的手,不知该如何劝慰她,也不能出声,一出声,警察就会厉声喝骂。

把一个法轮功学员和一个普通劳教人员铐在一起,彼此之间禁止说话交流,这是劳教所管理的惯例。根据我自己的经历,从北京某看守所到劳教人员调遣处再到后来这个女子劳教所,法轮功学员在所有这些地方都是受特殊待遇者,有个专门的词叫“严管对象”,她们处于劳教所残酷管理系统的最底层,受到其他劳教人员的严格的监控。最高层当然是警察(在劳教所统一称为队长),但队长高高在上,不可能事无巨细管理这么多人,她们一般只是发号施令,她们具体地让一些劳教人员去管理其他人,她们用的最多的就是吸毒女。她们会让吸毒女也只让吸毒女当各班班长(主要职责是把队长的命令上传下达,把班里其他劳教人员的思想动态随时向队长汇报),还有充当打手、监控等等实施队长各种命令的角色。

劳教所也是一个小社会,吸毒女在劳教人员中是一个特权阶层,除法轮功学员外的其他劳教人员因为害怕被她们向队长告密(当然不排除诬告),因而挨骂或者挨打挨罚,就不得不讨好她们,有人长期无偿的给她们班班长洗衣服,也有人长期把家里人送来的钱和物和班长共享。这些吸毒女有很多是二进宫甚至三进宫,为了解决长年吸毒的巨大花费,她们中的大多数人都给自己的父母家人造成过很大的经济上的伤害,还不说名誉上的损害,监控我的吸毒女就给我讲过她认识的一个女的曾经为了几克毒品,把自己十几岁的妹妹卖给了毒贩子的故事。还有一个曾经被关在这里的吸毒女出去之后不停的怀孕生孩子,生下就卖掉,用这种办法找钱。

有很多吸毒女都是没人管的,意思就是没有家人给送钱花的,这就意味着她们不能从劳教所的小卖部采购任何物品,尤其是吃的,只能吃劳教所的黑馒头和大烩菜,这对于她们是无法忍受的,于是理所当然的把手伸向了其他劳教人员,包括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法轮功学员。她们都知道,欺负法轮功学员是风险最小的,因为队长明确把法轮功学员列为需要严管的对象,这意味着法轮功学员是绝对的另类,还有法轮功学员一般都逆来顺受,被欺负了也默默忍受,不会告状,不会报复,不会怨恨。俗话说人心都是肉长的,吸毒女也都是人,她们和法轮功学员相处时间久了,也会慢慢的良心发现,被法轮功学员的善良感化,不再难为她们。法轮功学员一般中老年妇女居多,在年龄上都可以做这些吸毒女的妈妈了。我曾经接触过一个二十六岁的吸毒女,她从二十二岁起的人生就是在监狱中度过的,先是因吸毒贩毒被判三年监禁,刑满释放刚一个月又被抓到,又是两年劳教。我认识她的时候,这个女孩子说话非常粗野,不带脏字不会说话,慢慢在接触中才知道她在劳教所最信任、最依赖的人竟然不是她们吸毒的同伴,而是一个老年法轮功学员,她亲切的叫这个老太太“姨”,因为这个法轮功老太太曾经在她最困难的时候给过她无私的帮助,她只有在提起这个“姨”的时候才会表现的很温和,让我想到她也有可爱的一面。

我和吸毒女的接触是从北京劳教人员调遣处开始的。北京劳教人员调遣处,这个奇怪的名称,一般文明社会的人们可能都没听说过,劳教所和监狱这些字眼对我们这个社会中大多数人来说都是很陌生的,同时也有点可怕。估计没有多少人知道在北京城往南,大兴县城的南郊,有两个地方是北京劳教所和监狱集中的地方,一个是团河,一个是天堂河,这里聚集了北京团河劳教所、新安劳教所(专门关押男子的)、北京劳教人员调遣处、北京女子监狱、北京女子劳教所等多个令人望而生畏的“城堡”。这些“城堡”单从外表上看并不可怕,只见在门禁森严之下,里面环境开阔,绿树成荫,一排排白墙红顶屋掩映其中,细看的话会发现草丛中还有一些雕塑的小鹿和小羊在吃草,一阵阵钢琴弹奏的轻音乐随着微风飘散,和周围低矮散乱的民房相比,这些“城堡”真象是美丽的公园呢,而我曾被非法关押的北京劳教人员调遣处,更是在一进大门最中心的位置设了一个荷花池。我被抓进去的时候正是夏末,荷花池中还有一些粉的、白的花儿在开放,但我无论如何都没心情也不可能被允许去欣赏她们的美丽了。

从刚进去的第一天就领教了这个外表整洁有序、号称“感化教育”的地方的人间地狱的实质,是的,北京劳教人员调遣处,这个所谓的全国司法系统的文明单位,这个种着荷花,有着干净整洁的楼道的地方,是地地道道的人间地狱。队长是这里的阎王和判官,吸毒女则是充当打手的小鬼,和真正的地狱相反的是,在真正的地狱中受审判的是那些做了恶的人,而在这个人间地狱中受苦的却是按照真、善、忍标准做好人的法轮功学员。

也许是我三十多年来受的教育和生活的环境太过文明,虽然以前看过一些法轮功学员对被迫害情况的揭露,知道劳教所和监狱为了迫使法轮功学员放弃信仰,都是在以极其残酷的手段在折磨他(她)们。但当真正面对北京劳教人员调遣处的队长时,我才明白了什么叫“泯灭人性”。

这个人间地狱对所有新来者的第一道淫威就是:每个人都要签一份所谓“保证”,内容基本上是:遵守这里的一切规矩,服从管理,认罪认错,涉及到的具体事项有:要背诵所谓“劳教人员守则”,而这个“劳教人员守则”的第一项就是:拥护中国共产党、拥护社会主义。我很明确的告诉队长:我不能签这个保证书,因为我不拥护共产党,不拥护社会主义,也不认为我炼法轮功是有罪或有错。法轮功是佛法修炼,本来也不关心政治,不反对也不拥护什么政党,但是共产党非要迫害法轮功,非要置之死地而后快,那我们就来关心一下共产党是个什么货色,事实证明共产党才是真正的邪教,拥护它只会给人带来无穷的灾难,不会有一点好事的,我劝你们也早点醒悟,赶快退党吧。

在大陆生活过的人大概都能猜到我这样声明的后果会很可怕,是的,我被单独关押了起来,在一个朝北的、什么都没有的房间,队长派了两拨吸毒女,分白天晚上两班看着我、折磨我,直到我写保证为止。那时我已经经历了被好几个吸毒女剥光衣服、强制换上劳教服和强制把长发剪成狗啃式短发的暴力对待。为了让我认识到自己的渺小,让我保持四仰八叉躺在地上而队长悠闲的坐在一边审问我的姿势,几个吸毒女站在旁边,只要看到队长的一个眼神,就来踢我几脚。为了让我学会服从,队长先以伪善的口气说:你一定渴了吧,一定想喝水吧,但我当时真的不想喝,我表达了这个想法,于是遭到了强灌。

但这些和我声明不写保证后的遭遇相比真是不算什么,队长告诉我:你不写保证,我们就不能让你正常的吃饭、睡觉、上厕所,要想吃饭、睡觉、上厕所,你就必须写申请,我说:请问队长,你们不是严格的按法律办事吗,你们要尊重基本人权吧,吃饭、睡觉、上厕所,这都是最基本的人权呀,队长不假思索的告诉我:你根本就不是人,所以也没什么人权。到此时,我彻底无语了。我被这一切所震惊,我的思维还停留在文明世界里,一下子还无法接受这样黑暗的现实,于是选择了沉默的反抗。我想:为了吃饭、睡觉和上厕所写内容屈辱的申请,而且要表情恭敬的在队长面前读一遍,这大概只有中国的劳教所才能做出来,可以载入史册了。于是就不写,但我太天真了,队长们是不会让我绝食的,她们把我五花大绑在铁椅子上,从鼻子里面下管灌食,一个吸毒女一边给灌我的粥里加调料,一边说:给你放三勺盐,齁死你丫的。这应该还算客气吧,在很多其它劳教所和监狱,他们会给法轮功学员灌食中加入破坏中枢神经或其它什么药物,因此致疯致死致残的例子有很多呢。

更糟糕的是,不知为什么灌完食后会很快腹泻,于是,我领教了队长们最无耻的一招,在我肚子疼痛难忍的情况下,她们以愉悦的表情告诉我,想上厕所吗,可以,写保证!不写?休想!致此,我想如果我再保持什么文明人的尊严可能就很无聊了,于是做出脱衣服就地解决的姿态(这里从队长到被劳教人员都是女的),这回队长急了,这毕竟是文明单位呀,到处都是鸟语花香,怎么能允许随地大小便呢,于是放行让我上厕所了,但这并不算完,下一次想上厕所更难了,最后这个问题以我在憋了近四十个小时后直接小便在裤子里解决。当我能接受得了大小便在裤子里时,队长们还是不能接受一个身上带着粪便的人在她们中间。最典型的就是,这里职位最高的一个队长,本来有一次想来对我训话一番,结果刚走到我跟前就掩鼻而去,因为我已经在北京的桑拿天里连续二十天没洗漱过了,裤子和鞋子还在小便里浸泡过,你能想象那是什么味道吗?负责看我的吸毒女中一个相对没那么恶的对我说:你就这样下去会疯掉的,我笑了笑,什么都没说,心想:你太低估我的承受能力了,就是队长疯了我也不会疯的。

是的,为什么这样呢,因为我曾经体会过生不如死的滋味,所以不会那么容易疯掉的。我曾经得过一种严重的血液病,在治疗了四年走投无路之时,走进了法轮功,炼了三个月病就完全好了。在那四年中,作为一个工薪阶层,我深刻体会了中国人当下看不起病、上不起学、买不起房的困境,体会了世态炎凉,为了挣钱看病不得不出卖良心、出卖尊严,那种痛苦有多少人能明白。法轮功对我而言,是拯救,是救赎,不仅拯救了我的身体,也把被疾病折磨的破罐子破摔的我从堕落中拯救了出来,给我指出了救赎的道路,让我的人生再一次看到光明和希望,我曾经和朋友说过:共产党的社会让我从人变成了鬼,而法轮功让我从鬼变成了人,也许将来还能成为神。我觉得,体验过法轮功带给人的那种明净、美好、善良之后,再让我出卖他,那就好象我曾经游历过琼楼玉宇的仙境后再让我到猪圈里去生活一样,怎么可能呢?就算是死,也不可能。

在调遣处被残酷迫害的二十天里,我掉过两次眼泪。一次是在梦中。队长看我宁肯小便在裤子里也不写保证,后来就不再逼我了,我晚上也能睡个四五个小时。有一天夜里,我清晰的梦见,在一座山上,满山遍野盛开着嫩绿色的雪莲花,空气中充满了她的芬芳,我正陶醉在这美景里,突然来了一群人,其中一个领头的指挥别的人:给我把这些花都烧掉,我大喊:不,同时哭了起来,这时就醒了,发现自己真的在哭,眼泪流了一脸。

还有一次是,刚到那儿的时候,因为我不写保证,队长让我穿着一双小一号的鞋,在地上连着蹲了三天,每天蹲十几个小时,我也曾试图反抗过,但招来的是几个人的拳打脚踢,厉声辱骂,为了能得到一些安宁,只好屈辱的承受了。到第三天的时候,两条腿从小腿以下都肿的老粗,人已经到了承受的极限了,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痛苦中煎熬。两个包夹我的吸毒女也看出了我很难受,其中一个拿着水杯把里面的水在我身体周围泼了一圈,然后冷笑着对我说:想往地上坐是吧,那就坐吧!我的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心想:人怎么能坏到这种地步呢?!

这件事让我认真的审视我能接触到的吸毒女这个人群。在劳教人员调遣处,我接触过不下十个吸毒女,年龄都在三十多岁,只有一个过四十的,大多数都是二进宫三进宫,有一个甚至把劳教、劳改(指被判刑)、强制戒毒、拘留等都加起来已经超过十次了,对她们来说,劳教所反正来过不只一回两回了,这里的规矩相当的清楚,既然又进来了,那就想办法赶快出去吧。要早点出去,就只有一个办法:争取减期,要争取减期,也只有一个办法:紧跟队长听指挥,队长指到哪儿就打到哪儿,就是出了人命也没啥了不起的。

在中国的劳教所,能获得减期最多的就是吸毒女,劳教所规定了详细的减期制度:当班长一个月可以减三到五天,当包夹(在劳教所的正规名称叫“监控”)可以减五到七天,还有其它什么执行队长指令从而得到的减期。她们给我算过,一个表现积极的吸毒女,在两年的劳教期中,最多的可以减半年,减三四个月的平平常常。所以,这些人,她们的劳教生涯就是在盼望减期中度过的。这些人中那些最没有人性的,为了减期,什么事都能干得出。

自从一九九九年七月江泽民发动全面迫害法轮功以来,全国各地斥巨资兴建了很多劳教所和监狱,就是用来非法关押法轮功学员的。在这些劳教所和监狱里,充当迫害法轮功学员打手的主要就是吸毒女这个群体。到目前为止,在两三千个法轮功学员在劳教所和监狱被迫害致死的案例中,吸毒女都是重要的帮凶和杀手,被她们直接参与迫害致残致疯的更是无法统计。这些人可谓是罪大恶极,虽然她们不是元凶,但和下命令的恶警一样罪不可恕。

我在被非法劳教以前从来没接触过吸毒的人,对于毒品会有那么大的危害还不能理解。在北京劳教人员调遣处被迫害的二十天里,让我全面了解了这个群体人的人性扭曲和溃败。刚开始的时候,彼此也不熟悉,她们觉得我不写保证是在给她们找麻烦,因为队长会责怪她们,所以她们就极尽能事的折磨我、骂我,而我作为法轮功学员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只是默默忍受,时间长了,她们也觉得老是打骂人怪累的,再说每天十几个小时圈在这么一个很大的空旷的房间里,就我们三个人,很无聊,所以也假装平等的和我聊起天来。我也了解了一些她们的生活状态,大多都是:因为吸毒离婚、没有固定职业,为了筹毒资而诈骗、卖淫、偷盗。于是我问起其中一个:毒品对你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她给我打了一个比方,她说:你看我们现在被劳教很难受是吧,但是如果有人能给我足够多的白粉,让我一辈子不走出这间屋子,我都愿意。喔,我的天哪,这是些什么人呀!我又请她给我形容一下那种所谓“飘了”到底是什么感觉,她说:就好象这辈子能有的快乐都一下子降临了,我说:那没钱买的时候是不是就是好象这辈子能有的痛苦都降临了,她说:差不多吧。经过这次谈话,我不再单纯的觉得这些吸毒女可恨了,我觉得她们也很可怜,她们活得完全是行尸走肉了,她们已经丧失了灵魂,肉体被魔鬼操控了。

后来,在被送到那所高原城市的女子劳教所后,为了逼我“转化”(指让法轮功学员放弃信仰),一个负责包夹我的吸毒女说:你们法轮功不就是精神鸦片嘛,和我们抽白粉有什么区别?我表情严肃的告诉她:我们之间有着本质的区别,你们为了获得片刻的虚幻的快乐,不惜付出伤害家人、出卖身体、坐牢的代价;而我们被关押却是因为我们坚持宁肯自己受苦也要为了别人好,你以为信奉真、善、忍做好人那么容易吗?那都是要吃很多苦,受很多委曲的,即使不说被抓被迫害,就是在平常生活中,也都要严格要求自己,要宽容别人,要忍耐,这些都是要吃苦的,哪会象你们那么自私呢。这个吸毒女听我批评她,不高兴了:哼,那有什么用,还不是一样坐牢?!我苦笑了:是啊,因为我们生活在一个黑白颠倒、是非不分的社会里。这样的道理是有些深奥的,对于只相信强权的吸毒女来说,不是那么容易理解的,讲清法轮功真相光靠嘴是不行的。后来有一次这个吸毒女因为我不服从队长的命令而打了我十几个耳光,我既没有向队长告状,也没有怨恨她,反而在她要参加演讲比赛时帮她写了演讲稿(她参加演讲可以减期三天)。再后来她不负责包夹我了,冬天看我没手套手冻得发红,还送了我一副手套,看我没饭盒把她的饭盒给我用。从她的身上我再一次看到,恶只能让人更恶,而善才能让人改恶从善。

自由,只对于失去它的人才会明白它的可贵。正如包夹我的一个吸毒女说的:在劳教所就是每天给她吃山珍海味也不如让她在自己家里吃糠咽菜。劳教所的队长们以自由为筹码胁迫吸毒女们共同迫害法轮功学员,而劳教制度的维护者们又以金钱为筹码诱惑队长们残害善良。队长、吸毒女,也都是迫害政策、劳教制度的受害者吧,她们得到了短暂的自由和微量的金钱,但却失去了人最宝贵的东西:良知。失去了良知的人会有幸福、平安和未来吗?而法轮功学员也许暂时失去了自由,但是在自由的那一边,有什么在等待着他(她)们呢?一定是光明的未来,让我们拭目以待。

[1] 奥斯维辛:第二次世界大战时纳粹设立的一个专门关押虐待处死犹太人的集中营,具体地址在波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