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缠得死死的,只要一出门,他就跟审犯人一样,刨根问底追查我“跟谁?”“去哪?”“干啥去?”“几个小时回来?”尤其不许我跟老年同修接触。无论上哪,他都会过问,即便去楼下小超市都得检查一下小票,核对一下付款的时间。
早晨上班,他去单位报个到,就开车回来看我在不在家,如果不在,就去附近的超市、公园、小店找,有好几次,我正跟同修在公园讲真相,一抬头竟看到他站在旁边看着我呢。
家里几乎是三天一小吵,一周一大吵,一个月一次巨大“战役”,都是他针对我放弃修炼而進行的“围剿”。那时候,真实的感觉到自己虽然没有在监狱里,但是被一个名叫“丈夫”的“狱警”牢牢的看着,囚禁在家庭的牢笼里出不去。有时想抱着孩子去火车站吧,一走了之,可是又想坐火车去哪呢?不能回娘家,也不能给大法带来负面的影响,怎么办呢?想去同修家避一避或者去婆婆家评评理,转念一想,不能给别人添麻烦呀,就这样,继续煎熬着。
白天,婆婆会来送一顿饭,如果看到我上网看明慧、听讲法录音、听神韵音乐或者刚好遇到了我的同修,都会汇报给丈夫。晚上丈夫回来,会歇斯底里的大吵大闹到半夜,有时到凌晨三四点。摔东西、踢凳子,气急败坏破口大骂,把我的被子掀掉,把孩子的两个胳膊拎起来,吓得孩子蹬着两条腿大哭,我去抢孩子,他借机抢去我的手机狠狠的摔到地上,我身心疲惫,一边哭一边在地上爬着捡手机。
“高压”之下,我对丈夫生出了怨恨之心,对“幕后主使”的婆婆更是怨恨至极。那种刻骨的恨真是让我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满腹的牢骚无处发泄。我跟同修说,跟婆婆坐在一起,即便挨得很近,也像隔了千山万水,这不是一种比喻,是我真实的感受。同修笑了,说:问题在你呀,你得放下怨恨,用善感化她,得拿出你的真心来。
我也想对她善,真难啊。刚说放下,又汹涌而来,有时候觉的抱怨的话直捅嗓子眼,一张嘴就能说出来。一看到她的语气、表情,就直冒火!每次都使劲的忍着、憋着,攥着拳头挺着。长时间的发正念灭它,想师父的法,求师父加持,反反复复,大半年了也不能根除。
一次,听说有的同修要被非法审判,我就想:去对婆婆的怨恨心,去了这么久也不起作用,现在没时间管了,得给同修发正念,营救同修。就这样,早上发、晚上发、吃饭、睡觉、干家务,只要脑子闲着的时候,就给同修发正念,发了一个月。
有一天,忽然想到:我对婆婆好像没那么怨恨了。感到很意外,竟愣在了那里,仔细回想,婆婆都是怎么对我的?说了哪些话?做了哪些事?那些表情和神态居然都忘了,一点也想不起来,消失的干干净净,直到今天写这篇稿子,也一点都想不起来了。我知道是师父看我有帮助同修的心,就帮我抹去了这段不好的物质和记忆。
我不再为丈夫指责性的话语而动心,只要他说饭冷了、热了、多了、少了、咸了、淡了,我都改,以他为准。白天看到同修来我家,晚上我就给丈夫写信,有时候跟他讲不通,我就在心里跟他说:对不起,不是你的错,都是我不好。一点一点的学会了忍。
有时候忍不住了,师父会借助他的嘴点化我,他会突然说:“重压之下不动摇。”或者质问我:“你不是修真善忍的吗?你做到了吗?”我就觉的自己不配当师父的弟子,又没忍住。
有时候快过关了,他突然说:“两岸猿声啼不住 轻舟已过万重山”。果然在一天以后,已经跟我一个月不说话的他,提出请我出去吃饭,饭桌上他说:“我就是嘴硬心软,你又赢了。”
还有一次,他突然跪下来向我磕了三个头,我心里一惊,知道魔难又要来了。这次他写好了离婚协议要离婚。一天夜里,他提前把孩子送到了婆婆家,要跟我单独聊聊,我猜想他想要个结果。我说:我在结婚前就修炼,你是知道的,而且征求了你的意见,你说有信仰好,不反对我修炼,咱们才结婚的。怎么现在你反悔了?再说我炼功做好人,与人为善,也没做坏事。我炼功都是利用了自己的睡眠时间,没有影响干家务活、照顾孩子,没影响你休息,也没影响咱家正常生活,而且我炼功以后身体好,我是受益了,才会接着炼,我想让你也受益,让孩子受益,有什么不好呢?
起初他态度温和,说什么让我老了以后再炼,等孩子成年了,自己去选择等推脱之词。后来提出限制我出门,不准我找同修之类的话,我说这个是我的信仰自由,你管不着。他发火了,大骂起来,指手画脚,上蹿下跳,我索性坐在床头盘起腿来,闭上眼睛,一声不吭。
这下惹怒了他,他一下跳上床,要把我踹倒,因为跳的力度太大,没等他的腿挨着我,我整个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仰去,他声嘶力竭的大喊道:“你给我等着!你等着!”然后三步并作两步跑去厨房,抄起一把菜刀来到我面前。一边抡着菜刀一边没有理智的大叫:“你信不信我杀了你?”不停的骂着说着,来回甩着手里的菜刀,感觉一个不小心就能被他砍着!
说也奇怪,那种惊心动魄的场面之下,我的心格外平静!心想,是自己刚才的语气和行为激怒了他的负面情绪,不能再这样了,要冷静下来。我轻轻的闭上眼,缓解一下情绪,他怒不可遏的喊着我的名字,把菜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一低头都看不到刀刃。太近了,我不能动,心里想着把命交给师父,没事。
我对他说:“你干嘛?你怎么能对一个弱女子这样呢?”他气急败坏,又很无奈:“你可不是弱女子,你可不弱,这么长时间了,无论我怎么说,你就是要炼,都打成什么样了,你还炼啊?”我语气柔和下来了:“把刀拿下来,咱俩再谈谈。”
我说:“咱们都上有老下有小的,要是有什么意外这个家怎么办啊?谁能负责得了?你也是个善良的人,见个流浪的小猫小狗你都可怜它,我相信你的本意不是要杀我,可是在这种氛围中,稍有不慎就会造成可怕的后果,如果因为一时的冲动,伤了人流了血,咱们的父母和孩子不都跟着痛苦吗?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这么不理智的事以后不能再干了,就这一次,咱俩不小了,得为家庭考虑。”
丈夫听着听着就低下了头,后悔了:“刚才我太冲动了!”他一说这话,我的内疚感油然而生。这一年多每次他对我大喊大骂,吵得我寝食难安的时候,我只是表面的忍。每一次过关都是师父拽着我、不停的点化我,我才勉强过来的,而我自己没有主动同化法、在家庭中做的更好,没有真正的为丈夫着想。有时嘴上忍了,心里在发恨:我要不学大法,早跟你离婚了,一天也不跟你过,就是有下辈子也不跟你过!有时候愤愤不平的回一句嘴,动几下手,面对他丧失理智的摔打,甚至有过同归于尽的念头。是自己对他不真不善不忍,他是常人,本性善良,是被中共洗脑蒙蔽的对象,我怎么能怨恨他呢?我发自内心的为他流泪,可怜他,想救他,给他讲了一会儿大法真相。虽然还没有完全接受,但他说:“以后你炼功,我不管你了,你随便吧!也不提离婚的事了。”我哭个不停,心里很感激师父。《洪吟》中有首诗:“多少人间乱事 历经重重恩怨 心恶业大无望 大法尽解渊源”[1],师父将其命名为《解大劫》,我感受到大法真的化解了我生命中的大劫难。
在这之后也多次出现过矛盾,但关系越来越缓和了。他对亲戚们说,没想到我作为三十四岁的高龄产妇能恢复这么快,身体这么好,所有的家务活都是我在做,他在一旁玩手机,心里有时候觉的对不起我,但是自己太懒了,而我贤惠、勤快,对老人和孩子很体贴。他还说在我们发生矛盾的时候总是我先认错、对他很忍让,这让他很意外,所以他也学会了忍耐,不想吵架了。
在我上班以后,不管我回来多晚,丈夫都等着我一起吃饭,对此我也非常感激。我在家看大法书、上明慧网、挂明慧日历,他也一概不管了,在他单位发展邪党党员的时候,他悄悄跟我说:“别跟妈说,我没入共产(邪)党。”
与婆婆之间的隔阂也在消融。每个节日,我都不忘买礼物给她,请她吃饭,给她换新的电视、冰箱,她很高兴。慢慢的她也会跟我聊天了,最重要的是,可以跟我说真话了。有一次我买的包装纸,她不喜欢,就直接说:“颜色太旧了,人家买的都五颜六色的,可好看了,这个我不喜欢!”我一听就笑了,这是她第一次跟我说心里话,我觉的很温暖。
公公得胃癌在外地住院的时候,前后近一个月我只要不上班,就坐火车赶过去,看到公婆上火,我心疼得直流泪,喂饭、捶背、洗脚,看到什么活都干,婆婆跟丈夫说:她是真心的,儿媳妇能这样,真是没的挑。
有一次,当我想给奶奶婆婆买件衣服时,她说:“你不知道尺寸,买不好。哪天我买吧!”第二天,婆婆就买回来一件,说:“算是你买的!”我很感动,想感谢她的体贴,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对于跟我曾隔了“千山万水”的人,我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才好。就想到师父,弟子一定听师父的话,放下一切,在家庭中做的更好。我就走上前,又迈了一步,轻轻的拥抱她一下,说:“妈,你真好,谢谢你,谢谢你对我这么好!”她笑的很开心。这个简单的拥抱,对我来说太不容易了,我深知如果不是学大法,永远都不会有这一天。
以前我不愿回忆这段经历,在心里始终认为这是一段伤痕。随着学法的深入,终于可以彻底放下恩怨,从心底升出的是一阵阵感激。
谢谢家人曾经给我 “制造”的磨难,在剜心透骨中让我舍去了争斗、委屈、愤愤不平和怨恨,使心的容量在扩大;谢谢伟大的法、伟大的师父帮我化解了恩怨,引领我从为私为我的自我中走出来。
注:
[1] 李洪志师父诗词:《洪吟二》〈解大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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