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同修回来时,听说正念很强,我与他没有交往,只有一面之缘,还没留给我一个好的印像,所以对他的事也就一听而过了。谁知,过了不到一个月,听说这位同修身体越来越差,吃不進饭,瘦的皮包骨头了。我也挺吃惊,怎么会这样呢?我决定去看看他。
见面后,他的状况确实让人看着心里难受。我与他闲聊了一会。从他的话中,我听出来,他渴望“家”的宁静、温馨。可是由于邪恶迫害,他却不能享受到这份再普通不过的、来自家庭的温暖。此刻,他的妻子同样因莫须有的罪名而被非法关押在看守所,仍在所谓的“法律程序”的進程中,连见面都是问题。而两个孩子都寄养在亲戚家。
他告诉我,他得了“厌食症”。可当他看到我和另一位同修吃西瓜时,他说:“吃东西还得要个气氛呀!我也想吃了。”就这样,他真的吃了一小块。从他的这些反应中,我觉的他在“情”中。作为一个人来讲,经历了三年的牢狱生活,回到家中,渴望人世间“家”的温暖并不为过。可是对于一个修炼人,特别是大法弟子来说,这个“情”是不是就成了旧势力可钻的空子,从而加大了对他的迫害呢?
第二次我去看他,他明显比第一次状况还差,我问他:“同修送来的小录音机中,师父的广州讲法录音,你听了没有?”他告诉我:“不敢听。”我问:“为什么?”他说:“我坐不住啊!因为都说不能躺着听。”我的心不由得缩了起来。一个多月了,来来往往的同修,想尽办法为他做各种好吃的、有营养的,希望改变他的身体状况,可他不敢听师父讲法的这件事,居然没人知道,更谈不上交流了。我告诉他,不要用各种僵化的观念看待敬师敬法,师父的无量慈悲,每个大法弟子都深有感触,你为什么不求师父、告诉师父:我想听法,可坐不住,只能躺着听了,求师父原谅我的无奈。他想了想,问我:“能行吗?”我告诉他:“你求师父,师父不会怪罪你的。”他这才点了头。
回家后,我陷入了沉思,我觉的我曾经经历过的那场悲剧正在重演。那是十二年前,我在狱中,由于怕心,没顶住邪恶的压力,被迫“转化”了。从狱中回来时,我多想和大法弟子呆在一起呀,可是后来,一拨一拨的同修来了,都是把他们修炼中的认识、悟到的、希望的、要求的都“送”给我。没有一个人问一声:监狱中你们怎么过的?遇到了什么?也没有人问一声:你心中现在怎么想的?对于一个三年没能系统学法、还要应对邪恶洗脑的弟子来讲,当时能让我心中那盏灯不灭的,就是对师父、对大法的信念。自己明白自己对不起师父、对不起大法,心中哪里还敢去想“心性”、“层次”这些词呢?就是这样一种状态下,我接收到大法弟子带给我的信息——“我们每天发正念,清除你身上的邪恶。”“听说你信佛教啦!”还有带着鄙视的目光说:“你也喊师父?!”……这些都象刀一样扎的我心痛。我不再想接触同修了,我躲开了,虽未完全离开大法,却也是越来越远了,甚至有一段时间真的去研究佛教中的东西了。
然而慈悲的师父没有放弃我,知道我心中的那盏灯没灭,安排中,又让我接触了大法,回到了师尊的身边。可是那一段经历真的给我留下了伤痕。从新修炼中,费了不少劲,才把许多负面的东西清除掉。
面对他家的情形,我想,是不是同修对他的“帮助”也象上次对我的“帮助”一样。他们在用自己的修炼状态、层次的标准去要求他,而没有真正去了解他需要什么。按照他当时的状态,我觉的他需要有人和他一起生活、学法、炼功,不能白天人来人往,晚上却只剩他一人面对空空的房间。
第三次去看他,对他说出了我过去的这段经历。我问他,这一次同修帮他,是不是也出现了这个问题,他一个劲的点头。我问他:“身心都累,是吗?”他又一个劲的点头。那时他由于没有力气,话也极少了。我也对他说:“记得吗?你也是当初让我累的其中一员啊!”他表示了歉意,我决定把他带回家,他挺乐意,看来也不想再呆在这个空空的房间。可是这个决定太迟了,他已不能自理,三天后,走了。
这个过程中,反映出同修在帮助别人时,是不是能真正站在被帮助人的角度上,做到为对方着想,从法上帮到实处?
再有,帮助别人中也常掺杂着一种党文化的东西,强制改变别人,而常常自己还觉察不到。这位同修虽然处在一种不正确的状态,可是他对“修炼人没有病”是比较坚信的,他对我,还有另两位同修都明确表示过“不上医院”。可是有的老弟子,特别是从一开始就和他一起修炼的,就提出了“去医院,先保住肉身”“去医院挂点营养液”。有的真的找来了医生给他看“病”,有的还为他针灸。这些问题都出现在曾经和他一起修炼过来的老弟子身上,说明了什么呢?他们为什么会在这一刻偏离了法呢?为什么他们能不顾本人的意愿而作出决定“第二天送医院”?为什么作为本人,本不愿去医院,而在他们的劝告下,保持了沉默呢?我想来想去,还是把这些现象归结到了一个“情”上——同修情。
师父讲了:“人为什么能够当人呢?就是人中有情,人就是为这个情活着,亲情、男女之情、父母之情、感情、友情,做事讲情份,处处离不了这个情,想干不想干,高兴不高兴,爱和恨,整个人类社会的一切,全是出自于这个情。这个情要是不断,你就修炼不了。人要跳出这个情,谁也动不了你,常人的心就带动不了你,取而代之的是慈悲,是更高尚的东西。当然一下子断了这个东西还不容易,修炼是个漫长的过程,是一个慢慢去自己执著心的过程,但是你得自己严格要求自己。”[1] 师父还讲:“你老是慈悲的,与人为善的,做什么事情总是考虑别人,每遇到问题时首先想,这件事情对别人能不能承受的了,对别人有没有伤害,这就不会出现问题。所以你炼功要按高标准、更高标准来要求自己。”[1]
跟师父的法对照,回过头来看这个过程中同修所表现出来的种种状态,我觉的我们都被绕在了这个“情”中。他本人表现出来的是“情”的东西,其他同修表现的更多是“同修情”的东西。而我自己也同样表现出这个东西的作用,甚至在关键时刻都偏离了法。更可怕的是修炼人被情带动,却不自知。
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我也在向内找,我为什么要带他回家,真是那么纯的对大法负责、对同修负责吗?一层一层的扒,我终于发现自己藏在深处的那颗心。由于过去的那段记忆,当看到这位同修周围也出现了这个现象时,我的心中出现的是“反感”。如果没有这种“反感”,把我的看法认识及时和同修交流切磋,共同商量,把同修集中分配开,与他一起生活,带他一起学法、炼功,是不是就可能避免造成这种损失呢?虽然出现问题的原因不止这一个,但是我们起码做到在法上去真正帮助同修。而很多同修常常意识不到自己不在法上的想法一旦说出来,正是在抵消被帮助者的正念。
我带着那种还没清掉的“反感”,想带他离开那个环境,在一种宁静祥和的家庭气氛中学法、炼功,提高心性,走出魔难,看起来是义举,可是一丝念不正,都会带来负面的影响。旧势力又下手了,没到我家之前,他又被摔了一下,还是没出正念。等進门后,便再没起来。
事情虽已过去,但是这个过程中的教训,各种人心的表现,时时在提醒着我们,不能再无视“情”的干扰,看似处处都有,修炼中也难免,可是一旦放松、懈怠,就会被旧势力钻空子,挣脱不出来,留下的就是无尽的痛悔。
以上所述,只是我个人的看法、想法,实际上还有许多自己迷茫的东西,有待我学法中提高、悟道。“有师在,有法在,怕什么?”[2]
以上交流中如有不对的地方,请同修慈悲指正。
注:
[1] 李洪志师父著作:《转法轮》
[2] 李洪志师父著作:《悉尼法会讲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