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8月9日下午 周一
监狱医院也是监狱
天凉了,秋风吹得大墙外的树枝哗啦啦作响。我做完了手术后又被劫持回监舍,冷冷清清躺了一天,没有食欲,没有温暖。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象电视剧一样一幕幕出现在眼前:
家人来探监,看我身体变成这样,很担心,接着送钱来,去法外医院手术。
我又一次被双手铐在一起,穿着斑马条子的劳改服,被四个警察押到监狱管理中心医院住院,当我这样出现在医院一楼大厅时,周围的人立即停足观看,以为我是坏人。此时,我的孩子也出现在大厅,目睹这一幕,她眼中含着泪花,强做出微笑,掩盖难过与痛苦。
我做手术的几天,孩子一直在外面着急的等待,却不能见面也不能通话,只能痛苦的等待。这对一个刚刚成年的孩子,是多么残酷。
监狱管理局中心医院其实也是监狱,低层医疗设施对外开放,上层楼关着许多有病的犯人和法轮功学员,我住的是八楼,有铁栅门,铁窗还有监控室,出入都用密码和头像识别的电子门,还有值班警察监控,不是这里的人员很难进出。病人从外面带的东西一律不用让用,都得买里面的,刚进去就检查搜身搜包,脱得一丝不挂,换上那里的病服,里面的病人走了一茬又一茬,用过的铺盖没人换洗,很脏,有难闻的异味。我进去时刚走了一个,腾出床位给我,上面还有血迹,又脏又薄的铺盖我接着用。
接下来就是检查身体做手术。检查时,警察给我戴上沉重的脚镣和手铐,脚镣又紧又沉,每挪一步,脚脖疼痛难忍。做手术时,惊心动魄,麻药对我不起作用,我能听到自己的肉被割的声音,同时感觉到丝丝拉拉的痛,接下来是疼痛难忍,手术之后是翻江倒海的吐,昏迷了两天,象死过一次。
这里的医疗条件很差,费用却非常高。有几个同修也在这里住院,一个陈姓同修,六十多岁,由于长期被奴役,得了半身不遂,住三天院却花去三千元,进来时是自己走着进来的,出院时是被人抱着出去的,病没治好,反而越来越重了。
我还见到了王秀月老人,她七十多岁了,长期一个姿势躺在床上,一条腿立着不能动,生活不能自理。家人几次办病保,因为她坚持信仰,本地不接收,监狱不放她。
我做完了手术,拆了线,又被四个警察劫持回监狱。
2010年9月12日傍晚 周日 晴天
犯人打小报告
一天昏昏沉沉,迷迷糊糊的过去了,今天是个大热天,但我囚在这阴暗冰凉的监舍里,感觉不到外面的热,只能从铁窗口望去,火辣辣的阳光把小草晒蔫了。
今天是昨天的延续,昨天发生的事,今天还在眼前萦绕。我昨天中午单盘腿坐着,被一个夜岗看见,认为我在炼功,报告给了警察,当晚警察找我去办公室训话,很严厉,又拍桌子又大声的训斥我,语气很尖锐。我站在她面前,离得很近,平静的看她生气发火,拍桌子,既不解释也不妥协,一句话也不说,她看我没被她吓住,只好让我回监舍。回监舍组长又找我谈话,我表明了态度:我坚信大法,内心从没改变过。组长立即又报告给警察。
这狭窄的囚室,没有自由与尊严,没有阳光普照,充满了险恶与欺诈,恶犯包夹为了高分,人心各异,背后算计法轮功学员,冷漠无情。真的是象掉在狼窝里一样。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中,被无中生有的打小报告的事并不奇怪。我不再躲闪,不在绕圈子,坦然面对。
2010年10月1日晚 晴
刀口没愈合 照样做奴工
今天是十月一日,全国都放假了,监狱名义上是放假一天,可是监区却给每个人分了任务,在监舍里干活,心里很不情愿,我右肩做手术不长时间,刀口还没完全愈合好,不敢使劲,就是这样,监区照样分给了任务。
这段时间都在这种劳累与忙乱中度过,每天都是从监舍到车间,从车间到监舍,二点一线,白天干活晚上还要加班,连恶党的法定假日都不放过。
日子真的很难熬,前几天闹水荒,劳累了一天,却连热水都没有。晚上收工回来,想用热水泡小袋方便面,却不能,只能空着肚子,躺在床上,感觉又饿又冷。这就是人间地狱啊!
2011年1月13日晚
有毒的牙签
今天虽然是晴天,但有些寒冷,每天早上七点半出工或更早,晚上六点收工,十多个小时都在车间里劳动。车间里二百多人做工,机器声、说话声、吵闹声,还有放大分贝的现代摇滚乐、迪斯科,在这嘈杂的喧闹声中,日复一日的复制着每一天,度过每一天,单调、无聊,机械的劳动,疲劳吵嘈,有时让人麻木,有时让人烦躁,但无处躲无处藏。
今天装的牙签有毒,是残次品,木质发暗,发黄,里面夹杂着废料和木屑,还散发着难闻的霉味。牙签的形状又粗又短,样子很丑,装牙签的小塑料桶,是短、粗、胖,样子也很蠢,一眼就能看出,牙签是不好的木材加工的,装牙签的桶是用废品站回收的废弃的塑料加工成的,里外都很脏,散发着难闻的气味。此签此桶都有毒,装此签让人全身不舒服,有的人过敏了,脸上起了红疹子,红红的一片,痒痒的,有的人脸和手肿起来了,我也感到很不舒服,眼睛干涩,头昏沉沉的,感觉很疲劳。粗短的牙签装在丑陋的塑料桶里,外面贴上漂亮的商标,商标上都是英文。多数人也看不懂。把残次的牙签和脏兮兮的塑料桶包起来,遮住了里面的丑和脏,包装好的牙签焕然一新,给人感觉好像出口转内销的产品,能把消费者骗了。纯粹是假冒伪劣产品。监狱就是大型的黑作坊,为了挣钱,什么活都接,还帮着小黑作坊,做一些假冒伪劣产品,来欺骗社会,欺骗消费者,装此签时众多人呼吸不舒服,过敏,起疹了。
2011年1月23日晚
变成干活的机器
这段时间过得很辛苦,监区的活非常多,白天在车间装了一天的牙签,晚上回监舍还有任务,叠各种纸卡,有时叠到十多点钟,有的人加班到十二点,都累的腰酸背痛。一到过年、节,外面的繁华,监狱里人的辛苦,每天紧张的大口喘气的时间都没有。白天有白天定好的任务,晚上还要加班加点,晚上六点收工回监舍,一刻也不能耽误,被赶紧支架子,继续干活,有时为了赶任务,晚饭都没时间吃,洗漱时间到了,也不能去,怕浪费时间,一点都不敢懈怠,累的手、胳膊、肩都连在一起,发麻发胀,隐隐作疼,特别我手术的刀口,里面还没有愈合好,常常累的隐隐作痛,监狱为了赚钱,把法轮功学员当成了干活的机器,连年迈的法轮功学员都不放过,劳动量和刑事犯是一样的,在车间干了一天的活,回到监舍还继续干活,监区总是在抢活抢活,大家手干着活,脑袋想的,嘴上说的全是干活的话,日复一日的重复着同样的动作,机械,单调,真的便变成了干活的机器。
我们很劳累很辛苦,伙食却很差,早上是粥,中午饭常常是大萝卜汤或大头菜汤,散发着猪食味,很难往下咽,晚饭的菜汤很少,只能自己对付吃一口,泡一小袋方便面,就算不错的一顿饭了,有时连热水都没有,只能空着肚子干活。年复一年,日复一日,身心疲惫的煎熬着,有时感到很悲哀。明知道是迫害,却因为怕心不敢站出来说句公道话,随波逐流,一天又一天的煎熬着。每天看着疲惫不堪的同修,好沉重,再看看年龄大的老同修,每天她们和年轻人一样的被奴工。
由于长期繁重的劳动,精神上的压力,精神上的压抑,生活上的清苦,有许多法轮功学员支撑不住,“病”倒了。
2011年5月19日上午阴天
恶警突然搜查
今天是我反迫害抗工的第二天了,昨天一天都在痛苦苦难中度过的,一种刻骨铭心的痛,让我自责。
原因是五月十七日晚收工回来,刚到监舍放下兜,厕所还没来得去,包组警察突然闯进监舍,绷着脸,严肃的让全监舍的人站队,脱衣服搜身,翻监,翻兜子,这突然地搜身翻监,让我措手不及。我站在走廊里,紧张的七上八下,默默地发正念,因为手抄的经文都在兜里。
不一会儿门开了,二个警察拎着东西走了,我急忙奔到床前,看见兜里的东西全倒出来了,经文被警察搜走了,紧张的心一下痛苦起来。
这次突然翻监是冲我们几个法轮功学员来的,直接冲我来的,因为我的床紧挨着犯人组长,组长发现我兜里有经文,就背后报告给了恶警,因此恶警突然袭击,把我们三个法轮功学员的床铺翻得很细,其他刑事犯的床都没动。
这次教训太深刻了,是由于我的懈怠与执著,才出现这么大的漏,搜走了辛辛苦苦抄写的经文,损失惨重。所以我内心很自责,很伤心,这件事让我铭心刻骨,我心痛同时,更让我坚定和清醒,我抗议对法轮功学员的不公平。
2011年8月30日黄昏 周二 晴天
被劫持到隔离区
我从楼上被劫持到楼下法轮功学员隔离区已有一周了。这里被非法关押着众多同修,虽然每个人的状态都不一样,各有执着,但多数都默默的用大法修正自己。六月时,常姨交了不承认被强行洗脑的严正声明,监区就把她隔离起来,女儿来接见,不让她见,不让她去超市买东西,不让她定菜。
监狱为了“转化”法轮功学员,什么招都使出来了,一旦妥协又被逼做奴工,令法轮功学员身心疲惫,苦不堪言。
今天中午,看到老年同修常姨默默地坐在厕所的窗台上。七十多岁的老人,因为信仰“真,善、忍”被诬判七年半,满嘴没有一颗牙,吃东西很费劲,身体经常不舒服。她所在的监舍人多人杂,空间狭窄,还有许多人挤在一起被当奴工使,电视的声音又大又吵闹。她这个年纪,应该在享受晚年,却被关在监狱里煎熬。
2011年9月29日 周四 阴雨天
听到不幸的消息
铁窗外,深沟坡上的野草黄了,对岸上的树叶也黄了,秋风中飘零,满目荒凉。
前几天听到不幸的消息,同时被绑架进监狱的两个年轻的同修离世,一个在监狱里被迫害死的,一个在监狱里被迫害病重,病保回家不久去世的。
听到这不幸的消息,大滴大滴的泪水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我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希望是谣传,但又抑不住内心的悲痛,我们同甘共苦走到现在,在艰难的岁月中,互相鼓励、互相扶持,互相帮助,突然的被迫害离世,让我感到忧伤、悲痛。
2011年10月30日 晴天
狱方制造的水荒
这几天装牙签,早上五点二十还在睡梦中,夜岗就喊洗漱,外面还漆黑,就开始了一天的劳作。
这段时间热水又紧张起来,有时四个人一暖瓶,三个人一暖瓶,全监舍一暖瓶,热水紧张了一周了,喝的水都困难。
2011年11月16日下午 阴雨天
弄虚作假
不知是什么大人物来监狱视察,从昨天晚上监区就通知收拾卫生,昨天晚上把所有的干活的原料都转移到车间里藏起来了,今天早上起来就开始里里外外的打扫卫生,走廊里,监舍内都得收拾,擦的干干净净为了上面的检查,监狱做了充分的准备,所以一天都没干活,假装监狱对法轮功学员的条件优越,假装学习,蒙骗检查的。
中午打饭是监区大队长亲自出马,还有一个警察跟着,看来今天的检查非同小可,检查的人物来头不小,所以整个狱方紧张兮兮的,再加上阴雨的天气,更渲染了这紧张压抑的气氛。
2011年11月22日周二 晴
信仰“真善忍”的女孩被诬判十二年
今天又发生了一件让人难过的事,同修琳被关押小号迫害了。因为她半夜打坐,被恶人们看见,打报告给恶警,因此发生了被关押小号的事,这样的事也不是一次了。
这么寒冷的冬天,她只穿着衬衣,衬裤,小号里没有暖气。当时我的心抽搐到一起,无言的泪水流了出来,好心疼同修,因为信仰真、善、忍,二十几岁的孩子被诬判十二年,在监狱熬了将近十年,现在三十出头了。
2011年11月23日晚周三 晴
小号里的同修被两度送医抢救
早上起来就抗工,不参加劳动,组长训斥我。我又听说同修在小号里冻的心脏病发作,半夜头晕被拉进医院,两个包夹看一夜,早上刚缓过来,又被送进小号迫害了。中午时,听到值班的急促的呼喊声,同修再一次被冻的心脏病发作,又被紧急送回了医院。
小号里那种寒冷是无法想象的。从一个包夹的口中知道,把同修关押在一楼,又潮湿又阴冷,还没有暖气,寒冷的大冬天强制她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这种毫无人性的残忍冷酷、折磨,很难想象善良无辜的法轮功学员是如何挺过来的。
我悲伤是因为同修遭受如此的折磨,我悲伤是因为对法轮功学员不公平的待遇,刑事犯打仗,骂人违纪偷拿东西,都没有关押小号受这样的折磨,法轮功学员只是半夜坐了一会就被折磨成这样。我悲伤是因为步步艰辛,处处是枷锁,度日如年,每一分每一秒都很难熬,无言的委屈变成了眼泪默默流淌。
2011年12月25日 星期天 晴
圣诞节监狱响起“法轮大法好”!
今天是圣诞节。外面一定很热闹,可在监狱里,一切照旧干活,即不是休息日也不是节日,这一天我一直感到很冷,冻脚、冻手,囚屋是一个大冰窟,身心寒冷。
今天上午发生了令人振奋的一幕,八点时,楼下部份同修同时高喊:“法轮大法好!”
听着发自内心的喊声,我眼圈湿润了,想跟着喊。随继而来的是组长、帮教、包夹气急败坏的大骂声,一边推搡着同修,一边捂同修的嘴,说出一大堆诋毁人格侮辱同修的话,我实在听不下去了,就接茬和她们理论,我问她们喊“法轮大法好”不好吗?她们无语。
我去厕所时,看到一个同修在走廊里向防火门口连续大声高喊:“法轮大法好!”恶组长拽她去捂她的嘴,还气急败坏的说着什么。其它组的同修都有喊的,同修们开始反迫害了,没有了怕心,放下了生死,让我很佩服。
这一下监区空气紧张起来,逼法轮功学员“码坐”(一种体罚),监区对各组长、包夹开会施加压力、降分数等,各组组长和包夹更加气急败坏,拉着长脸,说话都没有好气,监区恶警还鼓动恶犯大骂、吓唬同修,有的甚至还想打同修,有个恶犯指名道姓的骂七十多岁的老年同修,只因她喊了法轮大法好!恶警利用恶犯来欺压打骂善良的法轮功学员,这是监狱的一贯做法。
今天发生的事要改变今后的日常秩序了,早上五点二十分就起床“码坐”,一直坐到晚上八点半。对法轮功学员迫害又加大了力度,气氛压抑的要窒息了。
已经进入寒冬腊月寒九天,天气寒冷,这里对法轮功迫害让人更冷。
2012年2月6日晚周一阴天
茹被迫害离世
今天是正月十五, 窗外噼里啪啦,噼里啪啦的放着烟花。我感到孤单,不期然的又想起了茹——我的好同修、同学兼同事,一起被绑架,一起被关押,一起被判刑,一起被劫持进黑龙江女子监狱,一起被单位开除,又同时在监狱医院一个病房住院,一路走来互相照顾,互相鼓励,在魔难中互相帮助。
二零一零年八月五日那天,她家给她办病保回家。我则被拉回女子监狱,从此分离。她回家不到一年被迫害离世。一想到她的去世,我就泪水涟涟,悲伤涌上心头,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不愿相信这是真的,她那么年轻、那么豁达、那么有才华,被中共迫害早逝。走的这么匆忙,还有责任没有完成,誓约没有兑现啊!
春天来了,应该把冬天的郁结都融解风化掉。
2012年2月16日晚 周四晴天
恶警又搜走手抄经文
今天发生了变故。下午正在低头给警察服扫毛 ,包组警察突然闯入监舍要翻监,所谓的安检主要是针对法轮功学员来的就是抢经文。我们被放下手中的活站在走廊里,她关上门在里面翻,还有帮忙的。
因刚过完年不久,我没有防备 ,把抄写经文的几本笔记本,还有我写的《狱中反思》,放在铺里了。过了好大一会儿,把组长崔叫进去,帮着翻,又过了一会儿把我叫进去,我看到自己的笔记本和写的东西放在警察的面前,警察问“是你的吗?”我回答“是”。她沉默了一下就让我出去了。崔没好眼神瞅我,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很生气。
我好心痛被搜走的经文,是我费了很大精力抄写的,如果没有师父的经文,一天都很难熬。我恨自己的懈怠,是我的松懈放松了警惕,忘记了自己在虎口中、在狼窝里、在魔窟里。好不容易抄的经文,又被搜走了。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由于自己放松警惕,没有及时的把经文收好,损失很大。我不能原谅自己,心里好沉好沉。这次的教训让我铭记在心头,永不能忘。
2012年3月8日晚周四下雪
里玉书被灌食迫害十年
今天是三月八日,是邪党的妇女节,全监狱放假一天。吃两顿饭,但也没有什么好吃的。一个包夹和家里人打电话,和八十多岁的老母亲通话,母亲问她中午饭吃的什么?她说包子,母亲说还能做包子啊,她说就是把馒头抠个洞,里面放上馅,就是包子。她母亲听后哭了。
刑事犯可以给家人打电话、通信,可以接见,可以随时去厕所,可以洗衣、涮碗,可是法轮功学员连这样的可怜自由都没有。被关押在这里的法轮功学员里玉书,被恶警灌食迫害十年,十一年里家人多次来探望,可是监狱只让她哥哥和丈夫见过一次,其他人都没让见过。如今里玉书已被迫害的骨瘦嶙峋。中共监狱的邪恶,是一般人很难想象的到。
晚六点洗漱出来,看到关押在二组的同修王姨难受的蹲在厕所门口,脸蜡黄,很难受的样子。包夹很漠然的不耐烦的站在她跟前。这位六十多岁的老人,因为信仰“真、善、忍”,被邪党诬判六年。
当晚八点左右,王姨被送进监狱医院。
2012年3月13日晚周二晴天
事事难料
早上五点二十起床、洗漱、干活、吃饭、干活,到晚上点完名后休息。有时深夜还要干完活才睡觉。每天似乎都这样,有时也不一样。事事难料,常常发生一些想不到的事情。
包夹崔走了。昨天芯去了监狱外看病,就没回来,住院了。她的病来的很突然,头疼嘴歪,中风的前兆,她吓坏了,一时接受不了,认为自己不该“转化”,平时更不该帮助恶警欺压法轮功学员,这是迫害好人得了恶报了。
我只想在这有限的时间里按照大法的要求做的更好些,不让自己留下遗憾。
2012年3月29日黄昏周四小雨天
小同修绝食
今天下起了毛毛细雨,看不见雨丝,听不到雨滴声,只看见地面湿漉漉的,老天的脸沉沉的。
我的心此时好沉好沉,似乎在哭泣。吃中午饭时听说从九监区刚被劫持来一个小同修在七组,现在绝食,因为翻监把经文搜出来了。监区指定人对她严加看管、“严码”迫害,还要“转化”她。七组恶犯组长对她很恶劣。小同修的妈妈被关在另一监区,也没“转化”,也被“严码”,小同修就绝食反迫害。
我当时听了很难过,心好痛,她毕竟还是一个孩子啊!而且她妈妈也在魔难中。
这两天的空气无形中有些紧张,恶犯组长云沉着脸,又要贴身监控法轮功学员,一起上厕所、一起洗漱,我从心里反感这种气氛——这种恐惧、这种压抑。
2012年4月2日晚周一 晴天
同修们在反迫害
这几天气温下降,在囚屋里感觉到冷。早上早起给警察服扫毛,接着装牙签,再扫毛,再装牙签,如此周而复始,恶犯包夹象尾巴一样跟着。我忍耐着,沉默着,内心却波涛汹涌。
早上七点左右,对面过道囚室有一个同修高喊“法轮大法好!”连续喊了很多遍。听到这亲切的声音。我的泪水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这喊声引来了恶人,接着听到恶人对同修的打骂与捂嘴的声音。
七组绝食的小同修又被劫持回九监区迫害,喊“法轮大法好”的好像是她妈妈。
楼道里空气一下紧张起来,恶警牛翠松马上给各组长开会,施加压力,怕法轮功学员都跟着喊。
2012年4月10日下午周二 晴天
七旬中风老人也被关押
这两天日子很难熬,从早上五点起床就急急忙忙的扫毛,扫完一批又来一批,送一批取回一批,来来回回跑了九趟,晚上到九点才完事,机台晚十点才收工,又带回来一堆,早上早起接着扫毛,累的眼睛昏花,腰酸背痛,胳膊也酸痛。
同修王姨七十岁了,也是因为信仰“真善忍”被冤判三年半。她有脑血栓的后遗症,行动不便,走路很慢,上下楼很费劲。她这种情况,当地看守所都不收,可监狱却收了。王姨生活都不能自理,都是同修帮着她,帮她洗衣服洗碗,帮她冲厕所。如果没有同修的帮助很难熬下去。
她们监室的人去超市了,只剩她一人,她上厕所蹲不下,粪便弄到上衣、绒衣、裤子上,我和忟上厕所碰到了,帮她冲了厕所,扶她回监舍换了衣服,忟帮她把衣服洗了。看着这位老人被关押在这里,遭这样的罪,心里很不是滋味。
2012年4月25日晚周三 阴雨天
因为修大法 她们被非法判刑
下午打水时,上四楼看了看同修红,她还是那么消瘦。她被诬判十年、莲九年、梅七年,有许多同修和她们一样,面对同样的环境,用实际行动来证实法。
我面对这冷冷的气氛,这忧伤、这压抑、这疲倦,我还是想出去,想回家,希望生活在自由中,逃出这没有自由、没有尊严、没有人格、让人沉重的人间地狱。
2012年5月28日黄昏周一 晴天
武警的翻监闹剧
今天早上六点刚起床,被摞还没打好,有的人还没有起床。武警们突然进到监狱院,要突击翻监,是监狱早就安排好了的。
早上起来听到栅栏门响,组长和包夹想出去找四楼的人说漏水的事,她们刚出门就慌慌张张的往回跑说:“武警进来了。”警察在走廊里一阵阵急促的催促:“快穿上劳改皮,站到大厅里去!”
我挤在了人群中,刚站好武警们就上楼来了,一个道口站一个武警,整出一番恐怖气氛。武警一个监舍一个监舍的翻。搜身翻监本来都是监区或监狱警察做,今天一大早监狱叫来武警翻监,连值班的警察都没有思想准备。
这时,二楼有同修大声喊:“法轮大法好!”声音无畏。恶人在捂她的嘴。停了一会又听见“法轮大法好”,连续喊了十几遍。恶警们直接冲去二楼,接着就听不到同修的喊声了,他们又给同修上刑了。
八点左右,武警翻完监走了,气势够吓人的。后来听说十监区有人被吓抽搐了,还有人心脏病发了。从八监区、四监区翻出了手机、现金、mp3等。一场突然袭击翻监的闹剧结束了。
2012年6月20日黄昏周三上午晴
多少同修被迫害致死
今天听说同修李姐从外面住院回来了,回监狱住院。过二十天就办“病保”回家。我听了非常吃惊,说明她病的不轻啊!
又想到,同修茹办病保回家不到一年,就被迫害离世了。前段时间王姐被迫害的办病保,不到十天就死了。还有几个不熟悉的。
2012年7月19日晚周四晴天
非人的迫害每天都在黑牢中发生着
同修大秋在车间抵制多加的活,两大队长让一个小警察翻号,一遍没翻着东西,又翻第二遍,后翻出一张纸上面写着经文,大秋不妥协,和牛队长讲真相。今天中午,大秋被牛队长关小号迫害。这是大秋第二次被关小号迫害了,上一次是去年的十一月份。
小号里没暖气阴冷潮湿,恶警还特意开窗户冻她,每天只给喝稀粥。小号里还关押着其它监区的同修,每天上午八点钟就听到小号里传来 “法轮大法好”的喊声。同时也听到有人在捂同修的嘴和大骂声。
十监区的气氛更沉重,同修互相之间不许说话,洗漱、上厕所由包夹跟着,出一个进一个,全监舍二十多人,日夜监视不得出去半步,如果走出去就扣包夹和全组犯人的分。
法轮功学员里玉书不配合迫害,恶犯包夹邓忠焰在恶犯头张芳青唆使下,对她拳脚相加。七月十二日,里玉书上厕所被恶犯张芳菁、张贺、马淑华等七、八人连踢带打拖向监舍。
法轮功学员曹迎春被拖到医院,遭到更严重的迫害。
七月十六日上午十点钟,法轮功学员李佩贤上厕所,张芳青不让去,结果尿到裤衩里,李佩贤没衣服穿,恶徒就在她后背上写上犯字。
这种悲惨的、没有人性的折磨法轮功学员的事,每天都在黑龙江女子监狱发生着。
后记
我被绑架进监狱后,一路走下来,更让我坚定了自己的信仰,让我坚强,让我明智,更让我清醒。更能分清谁善谁恶,谁正谁邪:一个不让信仰“真善忍”的政党,不是邪党的吗?一个不让做好人迫害好人的政党不是邪党吗?一个连七十多岁的信仰“真善忍”老太太都绑架判刑的政党不是邪党吗?利用着坏人罪犯监视好人,欺压信仰“真善忍”的人不是邪的吗?谁是邪教不一目了然了吗?
我从魔窟中出来了,身心都伤痕累累,和当初被绑架时判若两人,这场迫害让我失去工作,失去家庭,两手空空,变的衰老体弱。我受到的迫害和我看到听到的法轮功学员受到的迫害,只是冰山一角,那些被判十多年坚持信仰的法轮功学员、被迫害死的、被迫害残废的,已记不清多少了,真是罄竹难书。
我从监狱里出来后,被迫远走他乡,过着漂泊的日子。我常常想起被迫害的失去生命的同修,和他们相比,我是幸存者,因此我要实话实说,把我的亲身遭受的迫害说出来,揭露邪党对善良的法轮功学员惨无人道的迫害,大声呼吁国际社会伸出正义之手,快快制止这场迫害,停止这场迫害,让被非法关押的法轮功学员早日重见天日,为失去生命的法轮功学员伸冤昭雪。
一位曾被非法关押在黑龙江省女子监狱的法轮功学员
二零一三年三月十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