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九年七月二十日晚,我们炼功点的同修接到了一个痛心疾首的通知:全国市级以上的法轮功辅导站站长全部被抓,请求政府释放。本镇有能力的同修租了一辆卡车,我们几十人连夜去了三百里远的市政府,到那里已经是半夜了,市政府广场聚集了许多人,都是来找政府请求的。半个多小时后,学员传过话来说市领导意见,他们解决不了,要想解决,就去北京。我们无奈返回。
二十一日早晨,我到家后准备休息。因为家里活多,我没有休息。中午,同修约我去北京,当时,我和女儿还有两名同修,没有路费,在一名同修的帮助下,我们终于如愿以偿。我们和大家几十人来到几十里远的火车站,售票处不卖进京的车票,我们只好买去天津的车票,到天津换车去北京。
半夜十一点半,我们到北京站下车一走出检票口,映入眼帘的是满广场的武警,他们在驱赶旅客上到停放在那里的许多大客车。霎那间,有几名武警来到跟前问我们去哪里,我没有吱声,心里想:我要闯出去。瞬间我身边的两名同修被武警拽走了,我和女儿还有一名老年同修跟在一个男同修的后边一直匆匆往前走,几分钟后我们四人来到了一个偏僻胡同,才终于松了一口气。我发现了那里有一家小饭店亮着灯,饭店没有关门,窗前堆放着一些关门时所需要的挡窗板,是木头的。我就一块一块抱过来,铺在地上当床,我们就地休息。有两名老太太来到了我们这里,原来她俩是北京同修,去串亲从辽宁返回来的,我们在一起交流修炼心得体会,谈的很入心。饭店的一个打工仔发现了我们,他告诉我们说:“你们是外地的,你们不知道这里的情况,全北京城已经戒严两天了,不让出门,满街都是警察,出门就挨抓。”
二十二日天刚拂晓,由北京同修带路,我们便朝天安门广场方向走去,一路上,经常有人盘查。我们只好分开走,相互之间离开一段距离,即使这样,北京的两名同修还是被抓了。我们拐向小巷,寻找去中南海的公交车车站,我们终于乘上了去府右街的车,车里乘客稀少,透过车窗我们看到的是:北京城街面上除了警察之外,没有市民,大街小巷空荡荡的,只有三五成群穿绿色警服人的身影。北京城沉浸在一片死气沉沉之中,没有一点生气。
我们无奈,下午回到北京站。我不想返回,我还想去中南海说明情况,告诉他们法轮功真相,请求给法轮功一席之地。我不怕抓,不怕死,就是死了,我也觉得值。男同修劝我,去不得,去了就被抓;老年同修也劝我,现在是不让咱们说话,就是抓咱们;女儿也劝我,咱们好不容易逃出来,咱们不能被他们再抓进去。女儿和我寸步不离,我一走,她就往回拽我。在三名同修的好一番劝说下,我才勉强同意返程。
在火车上,因为同去的几十名同修被抓,自己不情愿的返回。因为白跑了一趟北京,心情特别悲伤,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我一直哭,简直哭成了泪人。车厢里的旅客们都把目光投向我,身边有三名河北同修,其中两名女同修,一直在安慰我,递过来不少卫生纸让我擦眼泪。还有三名穿警服的警察对我十分怜悯,也安慰我,并且告诉我说,他们是吉林的,来北京执行任务,就是管法轮功(学员),已经完成了任务回本地。三名河北同修到站要下车了,我还在哭,他们依然劝我,“别哭了,别哭了。”我的泪就是止不住的流。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长时间,后来我睡熟了。女儿叫醒我的时候,已经快到站下车了。
二十二年过去了,这件不寻常的往事一直印在我的脑海里。那时,为了在中国能够争取一个修炼环境,我曾经想过,去北京为大法请愿,就是被枪杀也心甘情愿。我去北京临行前,我真想给丈夫留个条子,告诉他我一旦回不来,你要把两个孩子扶养成人。由于赶时间,条子我没有来得及写。那时我就看透了中共邪党的本质。一九八九年的“六·四”学潮,他们杀了多少大学生,又有多少大学生被流放到中国的北大荒关押,所以我去北京之前就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
两名身边被抓的同修回来后和我介绍了他们的情况:他们被劫持到北京附近的丰台体育馆,硕大的广场人山人海,来自全国各地成千上万的法轮功学员被集中羁押在这里,一排排警察全副武装,如临大敌,在这里把守。一辆辆大客车不间断的朝这里送人,来一车同修,大家都热烈鼓掌欢迎,气氛非常祥和。一批批的来,一批批的被送走,整个丰台体育馆变成了人的海洋。
他们被遣送回来,乘坐的是专列,列车载满了东北的法轮功学员。
“七·二零”中国有多少万法轮功学员去北京上访,无法计算,往回遣送的都是专列,而且是全国各地。
我在写这篇文章之时,满眼泪水,心情难过……我向当年“七·二零”期间走出来起到护法作用的同修们合十!